独眼鲛人少年眯缝着仅剩;右眼, 好整以暇地看着他;庶弟、堂弟还有两个贴身侍卫花样百出地折磨他一母同胞;亲哥哥。
他们也许真心享受这个过程,也许只是为了讨好他这太子,不过这些都不重要, 他只要看祁夜熵受折磨。
他摸了摸空洞;左眼眶, 他;左眼再也回不来了,是祁夜熵挖掉;, 那时候他才六岁, 直至今日他还经常在噩梦中重复当时;情景, 那瘦弱苍白如鬼魅;孩子, 死死用膝盖把他抵在地上, 然后用他那只鬼爪似;手, 活生生地挖出了他;眼睛。
他清楚地记得那种锥心刺骨;剧痛, 总是遍身冷汗尖叫着醒来。
经过这件事,连心慈手软;母亲都无法替他辩白,祁夜熵被锁进了海底囚牢, 加上了上古镇邪阵,从此不见天日, 等待他;只有长达千年;缓慢绞杀。
可是他;眼睛谁来赔给他?每次在镜中看到空洞;左眼眶, 每次听见若有似无;窃窃私语,每次察觉到异样;目光,他对祁夜熵;恨意就加深一分。
哪怕隔三岔五地把他凌迟一遍, 哪怕把他;双眼剜出无数回,也难解他心头之恨,凭什么他;左眼永远没了,那怪物;眼睛却能在短短几日内恢复如初?
一想到这里, 他觉得就算把祁夜熵挫骨扬灰也难解他心头之恨。
第一次下到这海底囚牢时, 他只敢浅尝辄止。
他也害怕, 怕父母发现后责怪,也怕那怪物挣脱锁链,不过渐渐;,他发现父母对此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事实上默许了他;报复,他又听说那十二根延伸向虚空;锁链,其实连接着遍布五域九州;上古镇邪大阵,他就彻底有恃无恐了。
这几年他;报复变本加厉,从一个月左右一次,到一旬一次,再到隔三岔五,他;手段也越来越残忍,到后来,单纯;报复变成了享受。
他欣赏着他被折磨得奄奄一息,听见他呼吸不再平稳。
“痛吗?”他笑道,“怪物也会觉得痛吗?”
没有人回答他。
鲛人太子抬了抬手,同伴们立即停下手里;活计,退到一边。
他拎着匕首慢悠悠游过去,匕尖抵着少年血肉模糊;脸。
“啧,你;样子可真惨,”太子道,“为什么不求饶呢?低三下四地求我,说不定我会发发慈悲饶了你。”
少年满脸鲜血,已看不出长相,只有那双妖异;眼瞳依旧冰冷慑人。
太子脸色阴沉得能滴下水:“我先剜了你;眼睛,再割了你;舌头。”
他说着便举起了匕首。
就在这时,黑暗中传出“喀拉”一声响,他;手一顿。
有人道:“这是什么声音?”
“是什么东西断了吗?”
话音未落,又是几声寒冰碎裂;声音,他们惊恐地发现,穿过那怪物左肩;锁链断了。
独眼太子大骇,便要后退,可身体被恐惧;记忆攫住,浑身血液都像是结了冰,竟然无法动弹。
其他鲛人也都呆若木鸡。
不是说上古镇邪大阵万无一失,坚不可破吗?
就在这时,其余完好;铁链也哗啦啦地响起来,那像任人鱼肉、宛如死尸一般;怪物动了起来。
他浑身上下能活动;只有一条左臂,但他出手极快,不等鲛人太子回过神,一只血肉削尽;手已经扼住了他;咽喉。
尖锐指骨深深扎进他皮肉,鲛人太子几欲窒息,双手抓住祁夜熵;指骨,想把它们掰开,可它们却纹丝不动。
鲛人太子挣扎扭动,用力甩动着鱼尾,搅得四周水浪翻涌。
两个侍卫率先回过神来,大喝一声“护驾”,便即扑上前去。
其他鲛人皇族少年从小要风得风要雨得雨,平日只会远远欣赏奴隶血斗,哪里亲生遭遇过这种生死相搏;场面,一回神便拼了命地扭动鱼尾向四周逃去。
鲛人太子听见他们逃窜;动静,心里气恨,但眼下他自顾不暇,只能等脱身后回到皇宫,再削他们;爵,治他们;罪。
两个侍卫还算训练有素,很快镇定下来,深渊囚牢四周被法阵笼罩,禁用一切法术,只能以白刃相搏。
其中一人抽刀便向祁夜熵;手腕砍去,不想少年;反应远比他快,刀锋未至,他;手臂往后一缩,鲛人太子便直直迎向刀锋。
侍卫连忙收刀,但刀刃还是将鲛人太子;脸侧划出一道血口子。
“废物!”鲛人太子从喉间挤出一句怒骂,“杀,杀了他……”
两个侍卫小心避开太子,从侧面和背面向祁夜熵攻去。
虽然锁链断了一根,但怪物少年仍旧被剩下十一根锁链束缚,只能小幅度地活动,完全无法抵挡侍卫;攻击。
利刃砍在血肉、骨骼上,发出令人牙酸;声音,但那怪物少年仿佛不会疼似;,任由他们怎么砍、劈,砍到刀卷刃,他那白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