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三小姐,好不清高孤傲,娄府的亲事说拒便拒,没想到到了侯爷这方,竟成了说趣言的妙人儿。”
有人当真吃醉了酒,摇摇晃晃地站起身,接着道:“宁王殿下您觉得呢?”
宁王不受圣人恩宠,太子荣宠正盛,圣人不仅打压宁王,甚至还纵容太子方肆意放肆,早已经成了习惯。
往日宁王尚且还能忍,但唯独今日忍不了,眼中温润消散,冷眼观着讲话的那人。
“好了!”上方的人语气平淡地发言,手中金玉盏扔下去,咕噜地顺着台阶往下滚落。
“章刺史,你可是吃醉了,需要给你醒酒吗?”
章刺史顷刻哑然熄火,随后落座。
宁王看了一眼上方,端起桌上的金盏仰头一饮酒,尔后重落。
长夜未央,歌舞升平,这些吃酒之人迟迟不吭旁的声,只高阔谈美人蜂腰,醉得七七八八。
尤其是上台主桌上的青年将头磕在一旁,似在兴起地牵着她腰际的绸带,卷曲在指尖,神情兴意盎然。
师知苧冷观场上的这些人,与场中混乱,污言碎语分割成两道沟壑。
酒过三巡,月已梢枝头。
顾蕴光才头一仰,松开指尖缠绕的腰带,醉意的眼看着下方,唇如点朱,捂着额道:“醉了。”
师知苧凝望着他装相。
他半阖眸,似是醉得不轻:“今日多谢诸位大人莅临,夜色已深便不留客了。”
既已发话,那些人也不再逗留,相续告辞离去。
露天大场地,霎时变得空荡伶仃,只有一袭白衣的宁王还坐在下方,神色难明。
“宁王殿下为何不离去?”顾蕴光支起身,眼含好奇地看着他,“可是痴缠我府上美酒佳肴?”
宁王看着上方风姿冰冷的青年,直言道:“顾蕴光你想要什么?”
顾蕴光闻言莞尔低头轻笑,似讥诮,沉闷沙哑的声音给人一种不寒而栗的感觉。
他单手拾起金玉盏杯往旁边一放,师知苧垂眸往里面添酒。
将倒满,手腕倏的被冰凉的手往后一拉,她一时不查瞬间往下趴在他的大腿上。
美酒入喉,她抬起含着忍耐怒意的眸。
场下的人似有动静,杯盘碰撞,发出汵汵声。
顾蕴光并未看向下方,而是低眸看着怀中趴着的人,眨了眨眼,嘴角上扬的弧度越明显。
“我想要什么?”
顾蕴光一向冷然的眼底似浮着兴味,金相玉质的面上多了几分败坏味,掀开醉眸,呢喃道:“我其实不想干什么?”
“宋温书、魏红缨……”他压下眼角,似在笑。
宁王表情微变,余光不经意瞥见他怀中的人双腮潮红,连眼尾都泛着红痕,齿如含贝轻咬似是难受至极。
“顾蕴光,你给她下了什么药?”宁王怒看眼前浅笑晏晏的人。
顾蕴光眨了眨眼,低头觑了眼怀中的女子,姿态随意地摇头道:“我没有。”
宁王冷笑。
师知苧面容红润,汗如雨淋身,似是难以忍受。
“我与你一物换一物!”宁王咬住后牙,怒视上方的青年,“我会和魏红缨尽快和离。”
“嗤。”顾蕴光弯了嘴角,眸中半分笑意也无,漫不经心地抚摸师知苧的脸,指尖触及的皮肤烫得惊人。
饮一杯酒就这般了?
他漫不经心地道:“人你都娶了,该利用的都物尽其用了,现在还回来有何意义,成全你吗?况且一个魏红缨能抵消什么?王爷除了命我能看得上,还有什么能换的?”
“夜露凝结,王爷请回罢。”赵凿立在一旁催促。
上次已硬闯过,今日倘若再硬闯,恐难解释,不然他早已将师知苧抢走。
如此想着,宁王不甘地长袖一挥,转身离去。
待人离去后,懒散坐在软椅上的顾蕴光,眸中最后一丝笑落下,神情清淡,月华将他的眉眼笼在雾中,缥缈,漠然。
长指端起案上的金玉盏,慵懒又欲地觑看。
秦照这样自私自利的人,没想到有一日能为一个女人向他示弱。
他仰头饮下一杯酒,尔后站起身抱着怀中面色潮红,似醉得不轻的师知苧,踏着月华离去。
揽月冷杉木阁楼,雾纱垂幔,随风摇曳碧云斜,墙面漆冷白,绘着十二花神图,立屏挡住里面模糊的女人身段。
师知苧躺在横榻上,青白梨花裙铺陈在上面,难受地抱着双臂在上面翻滚,衣襟散开,露出半边混圆,骨肉匀亭,造化天成,极尽妍态。
阁楼内弥漫一股子清甜熏香,无孔不入地将她包围其中,师知苧的头更晕了,已不知此刻身在何处,只知自己中了蛊毒,此刻难受至极。
乌发湿漉漉地贴在雪肌上,清冷散去,有孟浪之嫌疑。
翻过身,她从榻上落在冰凉的地上,忍不住舒服得喟叹出声。
但这样的舒服清凉的感觉并未维持多久,她似热得极其难受,玉如般的手无知觉地扯开衣襟,露出大片雪肤在外,似雪浪翻空,粉裳缟夜,不成春意。①
自外不远处脚步声,随着翻涌的暗香一道袭来。
鹿皮金织靴落在耳侧,玄色冷绸冰丝袍拂过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