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温潮泛湿。
很突然,失去了与她玩下去的兴趣。
既然唯一的乐趣感消失了,留着她也无甚作用。
顾蕴光垂下眼睑,神色染上几分怠倦,掐住她双颊的手往下,慢慢滑向她的脖颈。
师知苧察觉他突然变浓的杀意,想要反抗,但腹部突然传来的疼痛让她脸色骤然一变。
她突然的变脸成功又吸引了他的注意,目光含着好奇地看她。
都还没有动手呢。
完了。
师知苧面上毫无血色,没有料到此刻月信竟来了,还是在现在,在他的面前。
此刻她既觉得难堪又羞耻。
腹部一阵阵绞痛让她的身子无法站立,整个人无力的将下颌搭在他的手上,伸手捂着肚子发出细微的呻.吟,冷汗争先恐后地冒出来。
中毒了?
顾蕴光眨着眸,四处转眸观察。
可是除了他,并无人会给她下毒。
那她怎的突然变成这样了?
顾蕴光再次将目光落在她难受的脸上,发现她此刻比以往任何一刻都要难受得很,如同破败的布挂在他的手上。
他仔细观察发现并不是演的,还隐约嗅见一丝血腥。
那就是真要死了。
顾蕴光平静地脸上露出恍然,松开手,虽不知她为何突然要死了,但并不妨碍他颇为嫌弃地往后退一步。
“赵凿。”
赵凿从外面行来,看见地上半死不活,难受地捂着腹部的师知苧心又是咯噔。
顾蕴光恹恹地吩咐:“她快死了,备好后事,死后将尸体送去给沈意奴。”
“死…死…”赵凿一听这话,舌都打结了。
他下意识想问为何将人弄死,但突然对视上顾蕴光的视线,强行咽下口中即将出口的话。
赵凿怜悯地看着一脸痛苦的师知苧,上前将人背起往外面走,心中盘算着一会儿准备如何款式的丧袍给她换上。
一路足下生尘,行至寝院内。
好不容易将人背进房中,赵凿伸手想去探她的呼吸,却见她突然睁开眼。
师知苧夺过他的手,虚弱着声音道:“去将那平日来我房中的侍女寻来。”
“寻来作何?”赵凿不解她都要死了,竟在此刻会唤一个不相干的人前来。
“三小姐,你若有何遗言可全告知给我,我定然会帮你如实带给你府中之人。”
“……”
若不是此刻浑身乏力又难受,她真得好生讥诮这主仆两人,但她现在没有精力。
“我的遗言便是我死了,定会将你主子也带下去一起。”
听这般中气十足的话,赵凿算是隐约察觉到了一点什么,尤其是观她捂着肚子粉白裙裾如染的红梅。
他不似主子那般从不近女色,对女子之事还算了解。
一开始主子说是要死了,他不怀疑是因为主子说到便能做到,但未想到竟然是这样的‘要死了’。
觑着师知苧染红的裙摆,赵凿脸彻底涨红,一副欲看又不敢看的模样。
他如蟾蜍般倏地弹跳起来,脚程慌张地往外面行去。
“如此,三小姐稍等,我一会儿便来。”
说是一会儿当真是一会儿,半盏茶的时辰便拽着气喘吁吁的侍女进来。
“你,帮三小姐瞧瞧。”赵凿说完便头也不回地往外面行去。
人没死他得先告知给主子。
赵凿朝前行了几步,突然又停下来了,犹豫不决地看着前方的路。
这三小姐没死,主子会不会很失落?
将这般想着,他抬手拍了自己的头,懊恼自己竟会胡思乱想这些。
主子失落不失落他姑且不知,但知晓倘若不说,就该他失落至黄泉了。
赵凿恶寒得搓着双臂,脚程一刻不停息地朝前行去。
越过雕花桥梁,踅步入庭院。
院中的青年正持着四方铜剑,随手拨弄着地上染血的泥土,掀眸觑过进来的赵凿。
“如何,人彻底死了?”语气冷凉,毫无情绪起伏。
赵凿垂着首,眨着眼在说出自己一路行来,在心中想的委婉说辞:“回爷,尚未……”
“命算大的。”顾蕴光垂着眸,将手中的剑收起来,似对方才拨弄的泥土失去了兴趣,拾步往里行去。
赵凿见主子并未催赶,福至心灵,忙抬脚追上去,“三小姐是友人来了,奴已安排好人照顾,过几日许是能好。”
“友人?”顾蕴光脚步停下,旋过身,矜冷的眉微颦,“杀了吧,招待不起。”
朝前继续走着。
“还有,赵凿,你也去领罚。”
赵凿倏地抬起头,望着前往的脚步徐徐的人,一脸菜色。
他就不该委婉的。
这怎么杀?
不仅杀不了,还得受罚。
赵凿心中有委屈,欲上前对主子明言其中晦涩,并非是他守府不严。
然,那道月亮门已阖上。
赵凿杵立在门口抓耳挠腮,许久才认命地从此处离开,前往领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