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2 / 3)

子也得了不少好。

别的皇子,不管是子凭母贵,还是母凭子贵,总之该有的地位和待遇一应都不低。一般皇子只要立住了,都是先封国公再封王,少有过了十二还未封王的。

唯独七皇子,因出生就不受期待,亲娘也让官家厌恶,置若罔闻直到去年,帝姬特意在官家面前提了提,才封了王。

当然,这其中还牵扯到一桩宫廷秘事,许多宫人都知晓,但无人敢人前提及。

总的来说——

在大内众人眼里,七皇子和元贞帝姬素来亲近,提到七皇子,旁人不会说七皇子抑或钱婉仪这一脉如何如何,只会说金华殿这一脉,就可见一斑。

所以,这般情况下,帝姬怎可能会不愿见七皇子?

一开始,绾鸢和希筠也不敢置信,还是近日七皇子连着数次来问安,帝姬明摆着不想见对方,才管中窥豹到一些。

这种隐秘自是不能让下面小宫人知道,因此二人才如此讳莫如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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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殿里的元贞早就醒了,自然没漏下外面这些动静。

无人知晓,近日元贞深居简出慵懒倦怠的原因,竟是她做了一个梦。

连续数日,每天都做着同样一个梦。

而让人惊奇的是,这个梦并非常人那般杂乱无序,而是有前因有结果,长度竟横跨十年之久。

大昊立国一百六十余年,虽边关多有战事,但由于商业鼎盛,担得起国富这一说,所以即使常有战事,对身处上京的人来说也无伤大雅。

元贞没想到大昊竟有亡国的一天。

一切都来得那么猝不及防,堂堂大昊国都的上京城竟被敌国军队围了个水泄不通,整个上京、大内一片惶惶不安。

她刚得知这一消息,就被人告知敌国领兵的皇子指名道姓地要她,说让大昊将她送过去,才可再提求和之事。

她仓皇失措,跑去找父皇询问详尽。

好不容易见到人,父皇却一言不发,甚至不愿回头看她一眼,只掩面垂泪做挥手状。

还是事后她才知晓,北戎哪是只要她,不过是兵力不足,又深入敌后,佯装诈和来试探大昊底线。

他们不光索要了大量割地,还索要天价赔款。

是砸了整个上京、大内,都凑不齐的赔款。

凑不齐怎么办?

那就拿人来抵。

男人是顶梁柱,是大昊根本所在,那就先拿女人来抵吧。

底线就是这么一点点被探知的。

先是罪臣家眷及平民女子,再是高官勋贵家妻妾、皇室宗亲女眷,宫妃、帝姬,乃至皇后,连大昊皇帝最宠爱的帝姬都要来了,还有什么要不来?

这些女人被以求和派为主的大臣悉数送出城。

即使这样,也未能退敌,最后堂堂大昊的太子、皇帝也出城去谈和。

就这样,整个萧姓皇族被一网打尽,一众皇亲大臣也皆沦为阶下囚,所有人被掳北上,留下一片狼藉。

而她的噩梦也自此开启了。

其实早就开始了,在她被送出城的那一刻。

她没有寻死,不过是不甘罢了。

她不甘心,就想问问父皇,为何忍心将她送人?难道多年的父女之情,都是假的?

萧杞是第三批被送出城的,也是第一个被送出去的皇子。

他素来不得宠,都知晓出城就是闯鬼门关,生死难料,哪个皇子愿意出城?别人都有母家舅家庇护,独他没有,那便是他了。

那时——

她还不知后续会有萧氏皇族被一网打尽的事情,见萧杞惶恐不安,又稚嫩柔弱,明明也刚遭受大难,却强撑着笑与那敌国皇子慕容兴吉虚与委蛇,就为了照拂这个弟弟。

之后大昊国破,所有人被掳北上,一路上饥寒交迫,男子为牛为马,女子为奴为婢,可以说一切常人能想到的惨事,都在这里发生着。

期间,她寻到机会拼死将萧杞送了出去,数年后自己也侥幸从北戎逃出。

几番生死,来到南昊。

彼时萧杞已在南朝登基为帝,可等待她的不再是一声饱含着亲近的‘阿姐’,而是一碗毒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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希筠随小宫人一同去了。

这边,绾鸢稳了稳神,轻手轻脚地返回了后寝。

寝殿占地颇大,整体色调端庄内敛,家具摆设华美又不失精致秀雅。

这是大内各宫各殿一贯的基调,沉静典雅,平淡含蓄。

穿过一道檀木盘长纹的落地花罩,撩开素色轻纱帷幔,再越过一座隔屏,真正的寝殿才落入眼底。

临着东边是一排亚字云纹的花窗,棂条上嵌着白色的贝瓦,清晨的阳光透过半透明的贝瓦,在室中投下淡淡光辉。

北边挨着墙是一张檀木三面栏杆的围子床,栏杆上雕刻着各式祥云及花卉,床沿雕刻着八个并行福寿葫芦的浮雕。

床上有帐,帐子是淡淡的藕荷色,此时帐子低垂,显然床上的人还未醒。

“帝姬……”绾鸢站定后,轻声唤道。

须臾,帐中有了些许动静。

“何事?”

嗓音清澈,又不失柔和。

“七殿下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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