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又是一个沙暴肆虐的天气。
人称“霍吉老爹”的商队首领捋着自己花白的胡须,再度感慨着:红日飞沙,天象异变,不是要发生灾祸,就是要有圣人降生啦!
众人抬头望天,只觉得风沙残暴,血红如猩,热烈如焰。
一阵风沙再起,郑依菁忽然感觉双眼被沙尘所迷,她本能地揉搓双眼,谁知低头瞬间,她头纱吹落,刚好打在身后不远处的杜杰脸上。
郑依菁惊觉不妙,偏偏眼痛又睁不开。
耳边骤然传来众人的惊呼声,大家都看到了她那头银秀的长发。
幸好她的面纱结实地裹在脸上,众人尚未看清她的容姿。
杜杰将头纱奉还给她。
但见郑依菁眼睛强行睁开后不断流泪眨眼的表情,心底有一瞬间的不舍。
性格内敛的他虽受到多年国外开明的教育,可男女间保持适当的距离是自小根深蒂固的观念。
他环视四周坐观好戏的人们,表情有些别扭,终是裹足不前,与郑依菁始终保持着两臂的距离。
他手中的头纱在风中飘摇。迷住了双眼的郑依菁勉强地借着些微的光影一把夺回了头纱。
亚曼见状,这才有些“遗憾”地来到郑依菁身边,帮她重新戴好头纱。
短暂的小插曲并没有影响大家归心似箭的心情。
大队重新开拔,向着家的方向前进。
商队中,因为杜杰的到来,更加地欢乐。
大家都在兴奋地谈论着这一趟出行的趣闻。
只有郑依菁,行进大半日,从未开口说过一句话。
就连亚曼递她水跟食物,她也只是默然地接受或摆手拒绝。
行至中午,大家都未有停下休息的意思,毕竟离家只有不到三公里,他们都希望快些回到家中。
亚曼自从清晨起便头晕目眩,赶了一上午的路,还伴随出强烈恶心的症状。
她身边的丈夫无微不至照顾着她,但她依旧面色蜡黄,全身乏力。
众人起初以为她是吃坏了东西,可今早大家一同进餐,只有亚曼一人出现异状。
郑依菁观察良久,轻声询问她,会不会是怀孕了?
——众人震惊。
亚曼惊诧地看着郑依菁,脸上流露出更多的却是惊喜。
郑依菁坦言,自己不是医生,说的未必准确。
但看她平时身体健康,又久经风沙洗礼,绝非水土不服,这才大胆揣测。
说完,她还不忘凑近亚曼耳边小声问她月事是否准确。
亚曼红透了脸庞,告诉她确实有两个月没来。
亚曼的丈夫杜桑喜出望外地看着妻子。
他们成婚三年,为了能快些生下孩子,夫妻俩别提承受了多大的压力。
原本他们都不抱希望了,没想到,这孩子就突然降临了?
郑依菁怕他们希望落空。不断地提醒他们,自己不是医生,是不是真的怀孕,现在断言还尚早。
随他们进村时已经是入暮斜阳。郑依菁本想去住旅店,但架不住众人善意的游说,也就半推半就地应了他们的好意。
霍吉家祖宅是阿拉伯传统风格建造,家中没有奴仆,在当地也只能算是中产阶级水平。
但他们家人缘颇好,邻里邻居见他们走货归来,都热情相迎。
有个别眼尖地发现人群中多了个女眷,不知是谁嘴欠,说她就是几个月前霍吉老爹为二儿子谈成的婚事。
这次外出,不知怎的竟将这未过门的媳妇一同迎回了家。
郑依菁着实郁闷。而心情更加不爽的还有一个人,那便是杜拉。
这小子从发现他二哥杜杰与郑依菁的“异样”以来,就心情极差。
听到众人几次三番地将郑依菁与杜杰撮合一对,他就更加气愤。
因为亚曼身体不适,她的丈夫便陪同她前往市集的医馆看病。
郑依菁询问他们哪里有卖车的地方,听来听去似乎很远,而且还是与他们刚好相反的方向。
杜拉自告奋勇地要陪她前去。
但是久不说话的霍吉老人却责令他的二儿子,也就是杜杰陪同郑依菁前往。
郑依菁不愿跟杜杰走的太近,相比之下倒是希望杜拉可以陪同。
但霍吉老人以杜拉还要帮着清点货物为由,硬是将杜杰推到了郑依菁的身边。
老人家自然有他的盘算,任谁看,身姿高挑优美的郑依菁与他们家的二儿子都是天造地设的一对。而且他们年龄又这么相近……
杜杰从一开始就感受到郑依菁对他是故意的疏远。
他对她的兴趣自是与其他人所想不同,但总归就近观察她,有利于他“确认”她的身份。
郑依菁也想自己去找,问题是在这里,女子单独出行反而会招惹更多的麻烦。
而且她人生地不熟,也没太多时间浪费。
就这样,怀揣着不同心思与目的的两个人,倒也勉强配合着一同驱车赶往目的地。
也不知道是不是巧合,当他们两人到达时,店家刚好打烊。
要不是老板认出了杜杰,还真是不愿破例多开一会店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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