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依菁不知道自己为何会这样狼狈。
但是面对这个男人,她的确有一种从心底被震撼住的胆寒与无力。
当听到他终于沉睡后的均匀的呼吸声。
郑依菁才敢慢慢地睁开双眼。
他如二月春风般的眉角此刻已拭去了锋芒。
毫无防备的脸上,带着几分平易近人的柔和。
她真的有些看不懂他了……
他对她如此强烈而偏执的占有,算是爱吗?
她轻叹,试图将他禁锢在她腰身的手臂移开。
结果,引来他的一丝梦呓。
她吓的赶紧缩在那不敢再动。
好在,这一回,他只是翻了个身。
她长舒一口气。
重获自由的她赶紧起身去捡拾地上的残衣。
然而下一秒,她就被他抓了回去。
“去哪?”
他沉着眼皮,似梦非醒。
“去洗手间。”
上次她就是用这个借口骗了他。
他拧着眉,有点不悦:“快去快回。”
“好……”
她轻声回应。
本以为他会放开她的,结果手臂收拢的力量更加强劲。
她试着动了动,却慢慢地感受到他渐入梦乡的沉静。
明明累到眼皮都睁不开,他却还是不敢有丝毫的放松。
她耐着性子静静地等着他再睡熟一些才敢轻轻地挪动。
眼看着就要成功时身后再度传来了他的低喃:“别走……”
郑依菁只觉得全身血液凝结。回头看去,发现刘彦亨沉着眼皮,用方才抱过她的那只手在空荡荡的床沿边摸索试探。她吓的赶紧握住他的手,生怕他找不到她而再度惊醒。
刘彦亨睁开眼,见到眼前的人正是她,一丝浅笑顿时浮上唇边。
他握着她的小手,将她的手掌置于他微凉的面颊与密实的枕头中间。仿佛只有感受到她传递而来的温度,他才能入睡。
那一刻,郑依菁竟然在他的脸上看到了一丝心满意足的微笑。
当真这么爱?
郑依菁有些动容,更多的是疑惑。
不知过了多久,刘彦亨梦呓的嗓音低沉而细碎,她倾耳去听,却听不清。最后还是从他的口形与唇语中勉强判断着只字片语:
——生死相依?
和谁?
他梦中的人到底是谁?
难道他曾经也那么、那么地爱过一个“人”?
到底是谁,占据着他的心?
他们为什么没有在一起?
她有点冲动地想把他摇醒,问他那个人到底是谁?
她更想问他:既然你那么爱她,又为什么要来招惹我?
一想起自己与他这短暂的相处,郑依菁的内心有股说不出来的酸楚。
莫非她只是替身?
当郑依菁产生了这个念头时,她明显感到心被狠狠地刺痛了。
那个隐藏在他内心深处的人到底是谁!
——这个念头好似一道魔咒!
不断地在她的内心中撕扯着!
……
唉,算了!
郑依菁无声一笑。
她安静地退出了房间,那道缓缓关闭的房门,也似她正在关闭的心门。
她与他本就没有未来,如今更加不必为这份不确定的感情走心!
到底只是一场成年人的游戏,谁认真,谁就会受伤更重!
挺好……
现在知道还不晚!
趁她还没有真的爱上他之前,她有机会摆正自己的定位,是好事!
只是这心口为何会一抽一抽地,痛的这么厉害!?
就这样,天边的残月未落,东边的朝阳初昇时,郑依菁已踏上了新的旅程。
透过机舱的玻璃窗,她双眼无神地望着渐渐远去的街道,尽管身心俱疲,她却始终无法入眠。
只要一闭上眼,刘彦亨的脸就会浮现。
他的喜怒哀乐,时刻牵动着她的情绪。
她反复思考着一个问题:他得多爱那个人,才会把她当成了“她”呢?
带着一种难以明状的愤怒,她不得不正视一个问题,她好像真的在吃醋!
不!这怎么可能!
谈爱?与他?别傻了!
……
中东新闻:
阿拉伯王国理查德二世国王即将迎来他的七十岁寿诞。
届时,王室象征物——法老之眼将向公众开放展示,为期三天!
……
为了不暴露行踪,郑依菁并没有直接前往目的地。
而是选择了中途某经停的边境城市提前下机。
都说大隐隐于市。她准备以游客的身份搭乘观光巴士前往她此行的终点——阿拉伯王都。
但令她没想到的是,这里三天前突然爆发了激烈的武装冲突,使得全城进入了战备状态。
她的出行变的困难,被困在酒店中的她此刻与众人一起待在大堂内。
这里早已乱作一团,没有空余的房间接纳这么多人的入住。
摆在郑依菁面前的有两条路。一来她可以以真实身份离境,这方法最快,但会立刻暴露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