兰花巷。
一名老妇和三十岁左右的妇人正在院子里洗刷衣物床单被套。
老妇明显心中有事,手中的衣物都被棒槌捶破了还不自知,眼神望着院门出神。
妇人刚刚将床单过水晾晒,回头一看老妇手下的衣物,立即露出心疼的神色,
“娘!”她喊了一声,连忙上前拿过老妇手中的棒槌,心疼道:“虽然以咱们一大家子每月到手的银钱来说,购买衣物并非肉疼之事,可也该爱惜才是,这省下来的钱财能给二狗子和翠花他们几个多添几本练习的册子呢!”
老妇回过神,先是表情讪讪,然后重重一叹,“你说……”
“娘!”妇人知道老妇想说什么,忙打断老妇的话,眼神里带着几分警告:
“别忘了是谁能够让咱们女子站起来,您若上了年纪,心疼那不着家就算了还给当家的他们几个添麻烦累赘的公爹,可就别怪儿媳几个也跟着您当初一样,带着孩子们远离这个家,免得被拖累!”
这话对老妇简直是重击,听完之后老妇脸上的表情有些难看,目光落在妇人头上闪着银光的簪子上,心中叹了一声,谁能知道她那婆婆还能做出这般要命的事情来呢!
随即不再言语,低垂下头继续清洗木盆里的衣物。
她就是年老了,难免有些心软……
妇人眼眸微闪,见老妇不再说话,便也继续忙碌手中的事情。
“哐哐哐——有人吗?!”
敲门声伴随着大声粗狂的询问声,让两个心中本就藏着事的婆媳俩心口重重一跳,险些背过去。
婆媳俩对视一眼,是不是来了……
妇人收拾好脸上的表情,做出一副愤怒地样子,隔着高高的围墙和木门大声道:“谁呀?!敲什么敲?”
说着大步走到大门处,将插栓拨开,打开门,瞪着眼睛看着门口服饰着装统一的五六个男人,不等他们说话便一连串的话怼出来:
“都跟你们说了多少遍了,那老头跟我们没有一点关系,他欠你们什么直接叫他自己还,还不上的你们就自认倒霉!谁让你们敢赊账给他?”
说完冷哼一声,又道:“若是不解气,你们砍他手脚就是。”
说完不管门外之人脸上懵逼,作势要关门。
“哎哎哎……等等……”一个男人赶紧上前抵住门。
“放手!你若敢拦一下我就叫人了!”妇人眉目一竖,凶狠道:“擅闯民宅?一个个的想吃牢饭不成?!”
“别别别,这位姐姐,您别误会,我们几个不是来找麻烦的。”
那男人赶紧说明来意,“我们是来给姐姐家送一场富贵的。”
妇人听完心中一沉,面上却冷笑,“唬谁呢?你且去问问路边小儿,天上会不会掉馅饼!”
几个大男人一噎,目光不经意扫过边上其他几户听到动静探出头来查看情况的人家心中更是郁闷。
瞧着那些人眼中闪烁的精光和手里拿着门栓扫把就知道,这是一群等着立功向衙门要奖赏的人。
这都是什么事啊……
一个男人硬着头皮低声自曝家门:“我们是长宁郡王府的人,前两日有个老头上门向王爷举报了一件惊天大事,我们特来查查情况……”
“长宁郡王府是衙门吗?”妇人冷声打断他的话,声音不带遮掩的。
“???”几个男人一愣,边上看热闹地民众也一愣。
随即看妇人的眼神中带着敬佩。
虽说现在的权贵也不像以前一样敢随意欺压百姓,但敢这般直接怼回去的百姓还是少见。
普通人不敢与权贵争斗简直刻进了人类骨子里!
见男人们没回答,妇人又道:“虽不知道你们说的是什么惊天大事,不过我们一家子与那老头关系不睦,从他嘴里攀扯我们一家子的话长宁郡王最好多想想可信否!”
“要不然就上报衙门传唤我们一家子,我们自会配合!”
说着一把关了门,快速将手中的门栓插好,捂着剧烈跳动地胸口回到了堂屋。
见老妇在堂屋急的来回转,压低声音道:“娘,你可看清我那所谓公爹的嘴脸了?”
“这要命的事情要是传出去,咱们一家子说不定都得成为山野林间的肥料!”
“好日子过多了,真以为那些权贵是吃素的?!忘了您年轻时候是什么光景了?!”
老妇表情讪讪,摆摆手道:“行了,你别说了,我知道轻重。”
妇人不再说什么,无奈一叹,回到院子里继续清洗衣物。
就算婆婆想说什么也没用……妇人扶了扶头上的簪子,证据早就被她抹去了,只要她不承认,谁也没办法拿陛下怎么办……
吃了闭门羹的几个男人们望着紧闭的木门无可奈何。
若是父辈年轻时候,他们身后有一个郡王做靠山,闯民宅也就闯了,也不是什么大事。
可现在不同了,他们要是敢闯,那么多双眼睛看着,到时候民间舆论一起,郡王府都没好果子吃。
再说了,他们现在又不是以前那种卖身的侍从了,没必要把自己的命和一家老小的前途搭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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