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早上,两人吃过早餐之后,便赶往医院。
两位医生做好准备了,手术室也空出来了。
夏栖迟也换上了白大褂,朝她招手:“蕴宁,过来换衣服。换好衣服就直接进手术室了。”
“好。”江蕴宁点点头。
她回头对沈砚周道:“那我进去咯。”
沈砚周笑着朝她张开双臂:“抱一下。”
江蕴宁笑着投入他的怀抱。
沈砚周把脑袋埋在她肩上,轻声安慰:“江小姐不要怕,我会一直在外面等你的。”
江蕴宁点点头:“好。”
沈砚周把人松开,揉了揉她的脑袋。
旁边的江蕴琛见状,也张开手臂:“来,妹妹,哥哥也抱一个。”
江蕴宁笑了:“你还是留着抱栖迟姐吧。”
说是这么说,但她还是去拥抱了江蕴琛。
江蕴琛失笑,轻轻拍了拍她的背部:“别怕,哥哥在。”
江蕴宁心里暖暖的。
“好了,我们走。”夏栖迟道。
江蕴宁点头,跟着她去了换衣间。
“对了,你对象知道你手是怎么受伤的吗?”夏栖迟问。
“还没。”江蕴宁在里面换衣服,“栖迟姐,你等会要进手术室吗?”
“不用。”夏栖迟笑道,“这边的医院排了两位助理了,我也不会用他们这的新器械,就不进去占空间了。”
“那可以麻烦你一件事吗?”江蕴宁问。
“你说。”
……
手术室亮起了In surgery(手术中)的灯。
沈砚周和江蕴琛坐在外面的椅子等。
夏栖迟做好术前记录,从手术室出来。
她在江蕴琛身边坐下,安慰道:“你们放心,蕴宁的手没你们想得严重,手术会成功的。”
江蕴琛问:“你知道蕴宁的手是怎么受伤的吗?”
夏栖迟有些惊讶:“蕴宁没和家里说?”
江蕴琛摇摇头:“没有,我问了,她不肯说。”
“别看蕴宁有时候任性随意,但一到大事,她就是自己忍着,也不肯和家里人说。”
他妹妹哪里都好,就这一点让人心疼。
沈砚周点点头,深有同感。
“那就我来说吧。”夏栖迟道。
这也是刚才江蕴宁拜托她的事。
“这件事要从三年前说起,我记得刚好是蕴宁毕业表演那一天。”夏栖迟声音悠远。
那一天阳光正好,微风吹拂。
受江蕴宁的邀请,她一早就到了江蕴宁的学校,等着晚会的开始。
这一次表演至关重要,听江蕴宁说,学校请了不少名人过来,如果表演得好,还可能成为这些大师们的关门弟子。
江蕴宁说到这个时,神采飞扬,她说她的老师也会过来,还很期待能在舞台上弹古筝。
不仅是为了她老师,还是为了能让外国友人感受古筝的魅力。
“她当时都做好准备了,不仅换上了礼裙,还化了妆,像一位公主。”夏栖迟笑道。
“然而,在距离蕴宁上场前的五分钟,意外发生了。”夏栖迟笑容消失,眼神也黯淡了。
当时学校大门是开放的,所以难免有很多外人进来。
在江蕴宁上场前的五分钟,一声枪响打破了音乐厅的和谐。
在场的人听到枪响之后,立马乱作一团,保安大喊着维持秩序,但没有用。
“其实当时如果能冷静一点,可能不会严重,那些人拿的是自己自造的枪,威力不算大,他们引起混乱也是为了抢钱。”
“但当时一阵混乱,抢劫的人没办法,只能随意挟持一个人,来作为威胁。”
他们选中的是一位小孩,小孩哭喊着,还咬了那个人的手臂,抢劫犯吃痛,把小孩子甩开了。
缓过神之后,那个人被逼怒了,直接拿了棍子。
“蕴宁就是为了帮那个小孩挡棍子 所以手被棍子打伤了,伤到了筋骨。”夏栖迟苦笑,“我都没想到她动作那么快,一下子就跑过去了,我想拦都拦不住。”
“后面警察赶到了,抢劫犯被制住,小孩也找到了她的父母,这看上去没有造成损失。只有蕴宁,明明再等一会,她就要站上舞台,享受闪光灯和掌声,但因为这几个人,毁了。”夏栖迟语气遗憾,“知道自己不能频繁弹奏乐器时,蕴宁没什么反应,她还反过来笑着安慰我们,但在无人的时候,她会躲在病房里哭。”
“那是我第一次看到江蕴宁哭得那么伤心,在我的记忆中,她总是笑,时不时还闹小脾气,像一位任性得小公主。但这一次,她哭得像失去心爱玩具的小孩一样,泪水直往下掉,怕我们听到,只能压抑着声音,身子都在颤抖。”夏栖迟每每想到这个画面,心都会酸涩。
本该享受众人欢呼的小公主,在短短的时间内,宛如跌落神坛,狼狈至极。
沈砚周听着夏栖迟的讲述,心像被冰锥狠狠扎进去,生疼,眼眶有些红,喉咙干涩:“后来呢?”
“后来就是手的康复训练。”夏栖迟擦了擦眼中的泪水。
江蕴琛伸手拍了拍女友的肩膀,以示安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