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着杜兰秋这一跪,杜铭学到底没在尤清芸这儿留宿。
母女二人将他送到门外,等到回过身,关上门,两人齐齐变了脸色。
杜兰秋面无表情转身就走。
“你给我站住!”
尤清芸面色铁青:“你爹十年未归,好不容易才回来,给你带了那么多贵重的礼物,我们一家人叙叙旧不好吗?有什么事就不能明天再说吗?”
杜兰秋冷冷道:“若非娘故意隐瞒,爹又怎会听了那些人的挑唆,不问青红皂白就抓了齐家的人。”
“齐家齐家齐家!齐家到底给你灌了什么迷魂汤!”
“跟是不是齐家无关,换作是任何一个救过我的人,我都不至于眼睁睁看着他们被我爹惩治。”
尤清芸气极:“我看你分明就是对那齐小金念念不忘!”
杜兰秋却只是淡淡看了她一眼,转头回了自己的房间。
而回到杜家的杜铭学,却从管事嘴里得知齐家已经被打了板子下了牢狱的事儿。
杜铭学微微一愣,这县令的动作未免也太快了些。
管事瞧见他的神情,又道:“小姐今日亲自将人送过去,亲眼看着县令下了判书,将齐家人打了板子,收了监牢,这才走的。”
杜铭学嗯了一声,面上风轻云淡,心里着实有些后悔,不该拿齐家作借口把杜兰虞支走的!
那丫头平日里也没多把他的话当回事,怎的今儿这么积极?
杜兰秋跟齐小金青梅竹马,两情相悦,杜铭学是知道的,若非他在信中暗示尤清芸,让她诚心拆散,两人只怕早就成了亲。
如今虽说已经断了情谊,但齐小金曾经救过杜兰秋,在杜兰秋心里,永远都有他一席之地。
杜铭学明白这个道理,所以才会很干脆地答应杜兰秋的请求,承诺放过齐家人,如此一来,齐小金但凡是个有血性的男人,就该明白自己跟杜兰秋之间的差距,两人之间也再无可能。
可现在,齐家被打了板子,还收押入监,若是叫杜兰秋知道,心中定然对齐小金愈发的愧疚心疼,一个闹不好,怕是还要再生枝节。
这一想,杜铭学不觉有些头疼,心里对尤清芸也生出些埋怨来,若非她刻意隐瞒齐小金救过杜兰秋这么大的事,他也不会拿齐大一家来立威。
……
齐乐乐是第二天一早才知道齐大一家子都被杜铭学给抓走了。
“砍伤杜壮志的是齐小财,有本事找他去啊!抓其他人做什么?”
话虽如此,但齐乐乐心里头跟明镜儿似的,在这尊卑分明的封建社会,对如今的杜铭学来说,齐大一家子就跟蝼蚁一般,他只要一句话甚至是一个厌恶的表情,就能要了他们的性命!
谢子安道:“私闯民宅,且砍伤了人,按律是能论罪的。”
齐乐乐抿了抿唇,没吭声。
按律都能定罪,杜铭学更是师出有名了,齐大他们一家子,这一次,便是不死,也要脱一层皮了。
谢子安看着她,又道:“昨日,县令已经将他们打了一顿板子,收押入监了。”
齐乐乐猛地抬起头:“杜铭学把他们送官了?”
谢子安颔首:“昨日就送官了。”
“怎么判的?”
“杖六十,入监两年。”
“就这样?”
“夫人还想怎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