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乐乐犹豫了片刻,道:“我倒确实知道有一位杜姓秀才,为了荣华富贵抛妻弃子,但眼下也不知到底是不是他。”
穆诗婉道:“我倒是觉得,八九不离十。否则,他们父女两个怎么会放着好好的京城不待,跑来这地方!”
“巧合的事情多了,那就未必是巧合了!”
齐乐乐不由失笑,没想到自己说给谢思娴的话,竟然转个圈儿又从穆诗婉嘴里听到。
笑过之后,她轻叹一声:“若是的话,我那朋友怕是要有麻烦了。”
……
“什么?你还要哄着那贱人!三郎,你可不能再糊涂了啊!那毒妇可是害苦了我们娘儿俩啊!”
杜三郎温声宽慰:“娘,她到底是兰秋的亲娘,兰秋又是个孝顺孩子,我想要带兰秋走,少不得要她点头。”
杜老太面露怀疑:“你当真只是为了带走兰秋?可别是想着连她一起带走!”
“哪儿能啊!我若真要带,也是带娘您去京城享福,哪里轮到她?”
这话杜老太爱听,笑道:“我这半截儿身子都埋土里了,去什么京城!你要真有心啊,把壮志带去就好,到底是自家人,提拔了他,也等于是给你自己添一助力。”
杜三郎笑着应了:“好。”
杜老太这才满意了,又把杜壮志好一通夸,末了,自然又提到了齐家。
“那杀千刀的!竟然敢闯进我们家,当着我的面儿把壮志给砍了,差点儿没把我给吓死!得亏当年你留了些银两给我,否则,壮志那条腿就要废了!”
杜三郎面上一沉:“那齐小财打小就是个混的!他家上梁不正下梁歪,养出这么个玩意儿不奇怪!”
杜老太恨恨道:“那齐家仗着卖女儿攀了个进士的高枝儿,横行霸道的!齐小财伤了壮志,族里头连个气儿都没,还欢欢喜喜送他去从军!”
杜三郎冷冷道:“他走了,齐家可没走!”
杜老太听出他的意思,先是一喜,又生出些忧心:“他们家倒是好对付,可他们那亲家不好惹啊!人家可是进士老爷呢!你难得回来,还是别趟这浑水了。”
杜三郎冷哼一声,嗤道:“我从未听闻,都考中了进士,还要躲在这穷乡僻壤,还不知是不是戴罪之身!”
“此事我心里有数,娘也不必担忧。”
杜老太这才点点头。
“娘,还有一事,我要求您原谅!”
“什么事儿啊?”
杜三郎道:“我当年出去之后,遇到一位高僧,替我卜了一卦,帮我改了名,为铭学。此事,我本该禀明您之后再改,可当时,我……”
杜老太摆摆手:“这都是小事,不过是改了名罢了,你只要还认我这个娘,就够啦!”
杜三郎,不,杜铭学暗暗松了口气,笑道:“您可是我娘,我哪儿能不认您!”
杜老太也笑起来,似乎全然忘了面前这位口口声声称她亲娘的儿子诈死十年之事。
杜铭学一直待到傍晚才离开,杜老太十分不舍,却也没强留。
等人走远,杜二郎才出声:“娘,三郎他怎么走了?”
杜老太道:“他还有要紧事,明儿再来。”
而另一边,杜铭学回到靖城的府邸,刚进门,就有人凑过来禀报,说杜兰虞已经在府里发了一下午脾气了,连晚膳都不肯用。
杜铭学的眼底顿时闪过一抹厌烦之色,但很快又恢复如常。
“又是谁招惹了她?我去瞧瞧。”
语气宠溺,仿佛慈父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