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依山建窑?那不得花费很长时间?”
谢子安道:“三五个月总是要的。”
“我记得,你列给管安的采买单子里,好像写了沙子?难道你想堆上三五个月?”
谢子安笑道:“夫人不是想试试不同产地的沙子,制出来的玻璃是否不同?沙子运输起来更为费时,自是要早做准备的。”
这么一说,也有道理!
“叶掌柜刚送了拜帖来。”
齐乐乐道:“送拜帖?”
“他先前是应我们邀约而来,此番当是来拜访爹的。”
这,有什么区别吗?
很快,叶六亲自向她证明了,区别可大了!
第三日一早,齐乐乐远远看着叶六恭敬地向谢岱行礼问好,而管安则带着人搬了一趟又一趟,各种大大小小的箱子足足堆了小半个院子,不由暗暗咋舌。
那头叶六一派轻描淡写:“这些是家主准备的,小小心意,不成敬意。”
就这,还小小心意?
除了这些,叶六还带了足足五十台一人高的蒸馏皿,这个数量可是远超当初跟谢子安的约定!
这下子,连齐乐乐都察觉到不对劲儿了。
叶六这是想干嘛?
只见叶六跟着谢岱进了书房,不多时,便捧着一个长卷轴走了出来。
就在齐乐乐以为他会多留一会儿的时候,却听叶六跟谢子安道别起来。
“???”
叶掌柜你来这一趟不是为了来谈生意的?我们还没当面恭贺胰子大卖呢!我们的食肆还没着落呢!
眼看着那一溜排的马车快速走远,齐乐乐将疑惑的眼神投向谢子安。
谢子安笑道:“就凭这些,换了爹一副字画,倒也不亏。”
话音刚落,就听谢岱的声音自院子里传来。
“你们过来。”
齐乐乐跟着谢子安一道进了书房。
“你们打算将酒精也交由叶家寄售?”
酒精?
谢子安摇头:“不曾打算。”
“那他为何送来如此多的蒸馏皿?”
谢子安道:“是我先前跟他借的。”
谢岱问:“借来何用?”
“蒸馏酒。”
齐乐乐:“……”
谢岱早已知道酒精是从酒里面蒸馏而出,也知道自己这长子一贯说话的性子,此刻倒并未多想,只道:“酒精你们打算卖几何?”
“酒精暂时无法售卖。”
“因为易燃易爆?”
“是。”
谢岱屈指敲了敲桌面,道:“酒精是用白酒蒸馏而成,白酒在酒坛里能多年不变,那酒精为何不能用酒坛来装?”
齐乐乐一愣,她怎么忘了,酒精虽然能腐蚀很多材质,但它还真不能腐蚀高温烧制出来的陶器。
不怪她没有想过用酒坛来装酒精啊!
实在是经验主义错误!
在她印象里,医用酒精一直都是玻璃瓶装的,从来没听过见过用陶器来装医用酒精,自然也想不到那头上去。
谢岱看着她的神情,已经猜到答案,垂下眼睑,眼底闪过一丝笑意。
齐乐乐弱弱地开口:“想来应该也是可以的!就是成本会不会太高了些?”
谢岱道:“总不至有造玻璃高。”
齐乐乐:“……”
倒、倒、倒也是这么个理儿!
所以,因为她的疏忽,他们舍近求远绕了个大弯路不说,还白白把仇家人给挖了过来。
“既然陶器可装酒精,蒸馏皿也够了,那尽快安排起来。”
谢子安应道:“是。”
“边关战事吃紧,我想把酒精先卖给军中,供将士们先用。”
“全凭您做主。”
谢岱看向齐乐乐:“乐儿以为如何?”
齐乐乐回过神,脸上略带茫然,下意识道:“我听爹的!”
谢岱笑了一声:“好,待装好封坛、定好价格,你们再来告知与我。”
“是。”
刚从书房里出来,齐乐乐就忍不住同谢子安道:“要不,那窑就先不挖了吧?”
“乐儿。”
齐乐乐忙挺直了后背,转过身,就差鞠躬了:“在!爹,您吩咐!”
谢岱的声音隐约带了几分笑意:“既然人都找来了,那便试试把玻璃制出来吧。”
“是……”
谢子安终是忍不住轻咳两声,掩去满腔的笑意。
……
管安看着叶六一直摩挲着怀里的字画,不由道:“六叔?”
叶六头都没抬:“嗯?”
“您来之前不是还打算跟大公子和少夫人商量正事儿吗?”
“是吗?”叶六似乎想起什么,又摆摆手道:“那事儿不急。”
管安忍不住问:“您手里捧着的是什么?”
“谢先生珍藏的字画!”
管安惊道:“谢先生竟然回赠了字画!”
他们准备的礼物虽然看着多,但都不是贵重之物啊!!!
也就四十台蒸馏皿造价不菲,但那只是借用,并非白送啊!
来之前,管安甚至做好了被全部退回来的准备,毕竟谢先生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