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了后院儿房里,陈吉信面上的笑再也挂不住:“什么玩意儿!叶家的产业那么多,要真受器重,又怎么会被派来这里当个小小管事?”
他手底下几个亲信刚刚都在外头没敢进去,这会儿少不得要找补几句。
“您说的是!其他几位爷身边儿的人,哪个不是手底下管着大片产业的,哪儿还跟他这般,巴巴的跑来守着这么个铺面当管事!”
陈吉信看了说话人一眼,没出声,就是这么个铺面的大管事,他想要还得不到呢!
“您也别气,他不是要把亏损算在自个儿头上吗?那就让他算!等到回头盘账的时候,看他拿什么来补这窟窿!”
“就是!到底是个没眼界儿的,怕是都不知道这整间铺子五日的亏损有多少吧!”
陈吉信没搭理他们,他心里头始终在想那些小木匣。
管绪林那老家伙来了也有几天了,一直不显山不露水的,今儿看到那木匣,突然就支棱起来了。
不对劲儿!这事儿不对劲儿!
正想着,他脑子里突然闪过一道灵光:“你们刚刚有没有看到,那箱子里的小木匣,都用上了封泥,还刻了印章?”
几人面面相觑,他们都没进前厅,哪里看得见这个?
陈吉信转身出了房门,在后院儿里刚好拦住了正在抬最后一个大木箱子的人,伸手打开箱盖,拿出一个小木匣,一眼就瞧见了上面熟悉的封泥。
以他的眼力,自然能认出那封泥上印的是叶家独有的印章!
伙计有些为难:“陈管事,大管事还在里头等着呢,您看这……”
陈吉信将木匣放回去,盖好箱盖,笑道:“我就是好奇看一眼,你们快送进去吧。”
“对了,这种小事就不必跟大管事提了。”
活计当然不愿意卷进管事们的纷争,殷勤应道:“好,我们省得。”
陈吉信目送他们进了门,转头薅住身边的亲信,压低了声音道:“你立刻回去一趟,告诉二爷,六爷有大动作了!”
……
这还是齐乐乐第一次到这边来,这间小院虽说离他们住的院子最近,但干活儿的男人们太多,为了避嫌,她一直都没有过问。
没想到,不知不觉间,竟然就要盖好了。
院子离他们住的地方不远,走路也就半盏茶不到的功夫。
远远瞧见原本一片空旷的地上起了一座簇新的小院子,那种感觉怪新奇的。
单从远处看,这小院明显不如谢家的那间大。
正门进去后,旁边是一排倒座房,对面还有一道垂花门,原来还是间二进的院子。
穿过垂花门,便进了主院儿,院子不大,除了正房及两侧的耳房,便是东西两间厢房了,厢房两边的耳室位置则分别是厨房和恭房。
院子里头空荡荡的,什么都没有布置。
谢子安道:“是我让他们将院子空下来,日后夫人也好按自己的心意打理。”
齐乐乐笑道:“想的真是周到,我正想种些东西呢!”
“去房里看看。”
齐乐乐点点头,毫无防备地跟他进了正房,却一个不留神,被房内满满当当精致的家具闪瞎了眼。
一路过来皆是空空荡荡,唯独正房拾掇得如此华丽,这是把所有的心思全花在了刀刃儿上,连刀柄都懒得做一个吗?
等等,这是什么味道?
还有这墙,怎么还带了点儿粉色呢?是她看花了眼?
“这墙面里头加了什么?”
谢子安笑道:“果然什么都瞒不过夫人。”
还笑!齐乐乐一把拉住他,压低了声音道:“你别告诉我这是椒房!那不是宫里头才有的吗?”
“夫人莫急。”谢子安道:“起初确是宫里的匠人们琢磨出来的,但那都是几朝之前的事了,太祖皇帝并不在意这等小事,是以百姓皆可为之。”
齐乐乐这才松了口气,没犯忌讳就好!
“不对啊,这糊墙得要不少花椒吧?你哪儿来这么多?”
“我见库房里余了不少。”
齐乐乐不由扶额。
哥哥!库房里的那可都是真金白银买回来的啊!你就非得用了吗?拿去换钱行不行?
咱下决定之前能先数数口袋里的银子再说话吗?
“夫人不喜欢?”
齐乐乐心道我敢说不喜欢吗?万一我说了不喜欢,你是不是又得找人把这墙皮给扒了?
默默压下一口老血,笑出八颗白牙:“没有,虽然贵了一些,但我还是很喜欢,多谢相公!”
谢子安将她的心思看得一清二楚,心下失笑,面上却道:“夫人喜欢就好,我还当是又做错了。”
齐乐乐抬头看着他,语重心长道:“下次,下次再有什么事儿,相公先跟我商量一下或是招呼一声好不好?好歹让我有个心理准备。”
谢子安低头,啄了啄她的唇:“一言为定。”
齐乐乐轻轻推开这个让她心痛的男人,转头打量起家具来。
这屋子里的陈设跟他们住的那间房大抵相同,同样的做工精美,只是有了部分调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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