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氏心里头也畅快得很:“还是族里头明事理!有些人也不想想,要不是因为四丫,谢家会搭理他们?怎么早两年没见谢老爷要开私塾呢!”
“可不是!”陈氏故意抬高了声音:“那些个黑心肝的,就是端起碗吃肉,放下筷子骂娘!不要脸!”
“私塾的事儿就不说了!但说前阵子,村里养蚕的人家儿,蚕成片成片死的时候,要不是四丫站出来,将这养蚕的法子告诉大家,指不定现在死得一条都不剩呢!”
“当时那些人都是怎么说的来着?”
刘氏粗着嗓子学道:“哎呀,四丫你可真是婶儿的亲丫头!往后啊,谁要再敢说你半句不是,看婶儿骂不死她!”
陈氏没来由又想起当初四丫成亲时,那些人做下的事儿,心里头火气更盛,骂道:“所以说,有些人啊,说话那就是放狗屁!听个响儿就得了!”
两人一唱一和,指桑骂槐,把原本还想着凑过来套个近乎的人给挤兑得面红耳赤。
就连平日里跟她们走得亲近的,这会儿也因为心虚没敢开口插两句。
谁让四丫如今的日子过得实在是太好了呢?谁不眼红?偷偷背地里说几句怎么了?她事儿都做了,还不兴人说?
还有些个心里头不服气的,却也只能暗暗在心里骂上几句。
这两个狗仗人势的东西!不就是仗着四丫嫁得好?还不知道能风光几天呢!
陈氏可不管她们,她如今也算是看出来了,谢家对四丫那是真上心,至少她那女婿对四丫是真心疼爱的,回个娘家都要找人跟着护着。
那她还怕什么?只要四丫认她这个娘,她就能在上溪村儿横着走!不服气的都给老娘憋着!
“哎!这不是上次跟我买大红绸布给漂亮闺女做嫁衣的婶儿吗!真巧!今儿又碰上了呢!”
陈氏回头,瞧见笑得一脸灿烂的小二,可不就是上次买布的小二,一张嘴还是那么能说会道的!
“确实巧啊!你们也在这儿摆摊吗?”
“是啊!我东家听说今儿来的人最多,一大早就叫我们过来了!”
小二说着,转头指了指不远处明显比上次大了一圈儿的摊子,笑道:“今儿怎么没瞧见您那闺女?是已经出嫁了吗?”
陈氏还没来得及出声呢,旁边儿就有人道:“嫁啦嫁啦!嫁了个好夫婿,如今过得好着呢!还多亏了你家的布,做成嫁衣是真真儿的好看!”
说话的是吴氏,她跟杜老太一直走得很亲近,儿子当初跟着杜家老三在刘老秀才那儿也认了几年字儿,如今在县城里找了个记账的活计,体体面面的,每个月也能挣不少月钱。
她自认也是有门路的人,还真没把谢岱的私塾放在眼里,她儿子回来的时候也说了,考中了进士,还一声不响跑到这种偏远地方落户的,十有八九都是有问题的。
指不定是得罪了什么达官贵人,才不得不躲起来。
所以这会儿,其他人不敢开口,吴氏却不怕。
听了这阴阳怪气的话,陈氏当即翻了个白眼:“有本事也给你家闺女照着做一身,能比过四丫半分老娘替你把银子掏了!”
小二没想到自己只是例行套个近乎,却差点儿惹来争吵,忙奉承道:“那也是这位婶儿的闺女模样生的好,再配上我家的布,才能更好看!”
陈氏听得心里头舒适极了,笑道:“等我这边儿忙完了,再去你那儿瞅瞅,眼看着就要天热了,也该给家里的汉子添两件新衣裳了。”
“好,那我可等着您呐!”
吴氏道:“嘁!麻雀飞上凤凰窝,还真当自己是凤凰了!”
陈氏当即骂回去:“那也比一辈子没见过凤凰窝的人强!”
“有功夫操心我家四丫,倒不如回去好好替你家闺女说个亲,我记得她年纪也不小了吧?比四丫大了多少来着?”
“娘,大了足足两岁呢!”
陈氏给了赵氏一个满意的眼神:“都十五了,还不说亲呐?你这亲娘是怎么当的啊?还不如我这不是亲生的呢!”
吴氏被戳得肺管子生疼!
什么叫不操心?她这几年为了她闺女的亲事,头发都白了一片!
“你当谁都跟你家四丫那么好命?名声都臭了还有人看得上!”
“那要不你回去把你家闺女名声也毁了,看看有没有人能看上?”
吴氏怒骂:“放什么狗屁呢!”
陈氏气势比她还足:“你也知道你自己放的是狗屁?你听听你自己说的是人话?”
两人正吵着,突然见一群人晃晃悠悠过来了。
为首的正是葛大夫和里正,等走到跟前儿,葛大夫同陈氏他们颔首致意,问道:“刚刚听你们在什么屁,可是哪里不舒服?”
陈氏面露些许尴尬,却如实道:“葛大夫,我们没有不舒服,就是有人往四丫身上泼脏水,我这个当娘的,忍不下这口气啊!就跟着对骂了几句,让您看笑话了。”
葛大夫“哦”了一声,道:“谢先生于老夫有恩,他看重的儿媳妇,老夫当然也得偏袒一二,泼脏水的有哪些人,劳烦替老夫指认一下,今日义诊,老夫就不给他们诊治了。”
这一下,四周所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