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家的芝麻酱被宫里打回去了?”
“是!今早是他们送货的日子,据说芝麻油还留了一些,芝麻酱则全部打回去了。不少人都瞧见了呢!”
“丁老头儿也有今天!”
“婆婆,那我们是不是有机会了?”
“有什么机会?叶家卖的你难道没尝过?那种清透度和醇厚滋味绝对不是我们这种压榨之法能做出来的。不愧是叶氏啊!”
“那怎么办?”
方老太揉了揉额角:“叶氏售卖的价格几乎是我们一倍,且供量极少,应当是想供勋贵之用,抢的是丁家的饭碗,暂时还影响不到我们头上来。”
“那还好。”
方老太叹了口气:“好不了,只是暂时罢了,有银子挣,他们迟早会增加产量的。”
“那我们怎么办?”
“还能怎么办?要么想法子改进,要么琢磨其他营生,要么,折价出售。”
……
叶六到底也没能得到一个肯定的答复。
倒不是齐乐乐不愿意给,而是谢子安不开口,她便也没吭声。
不过,谢子安收下了银票,叶六便也不急了,送走三人,他索性关了铺子,慢悠悠给自己泡了一壶茶。
路上,齐乐乐不由问:“他在京城也有店铺吗?”
“他姓叶。”
“嗯?”
“叶氏商铺遍布所有城镇,叶家一脉,富可敌国。”
“这么豪?”齐乐乐咂舌:“难怪他能卖那么贵!”
她就说么!怎么随随便便拿出一个商品,那叶六张口就是几百两的收购,感情人家是高级品牌,指不定还有高奢店!那都是有品牌溢价的!
“可我看那间铺子没有叶氏招牌啊?”
“他是被赶出家门的。”谢子安道:“他性子散漫,上次族内大比时垫了底,他妻子一怒之下将他赶出家门,不挣够银两不许归家。”
齐乐乐只觉得自己好似听故事一般:“还有族内大比?比什么?”
谢子安似乎也觉得有趣,露出些笑意:“叶氏并不重长幼之序,族内惯来皆是德才兼备者居之,但凡德行俱佳者,每三五年会进行一次大比,根据大比结果安排族内事务。至于大比内容,外人无从得知。”
“那你怎知叶掌柜垫了底?”
“不叫六哥了?”
齐乐乐摆摆手:“那人家都这么说了,我总不能真的叫他叶六吧?叫叶掌柜又感觉有点儿生分,毕竟不还在谈生意嘛!”
似乎对这个答复十分受用,谢子安面上的笑容暖了几分:“叶家似乎也有些怒其不争,非但没把他被妻子赶出家门的事儿压下来,反而当作反例敲打族中晚辈。”
齐乐乐啧啧两声:“叶掌柜好惨!”
“叶家还愿意当他的靠山,可见这个赶出家门也不过是做做样子罢了,为了让他吃点儿教训,磋磨磋磨他的性子。”
“那要不我们再制些芝麻油和芝麻酱给他?不然这三千两我收得有些心虚啊。”
“夫人不必心虚。”谢子安淡然道:“叶家人从不做亏本的买卖,他今日如此干脆,自是看出我们能助他挣得更多的银两。”
“亦或者,之前那百罐芝麻油芝麻酱已经让他赚了不少。”
说得有理!
只是……
“我们如今银子都收了,做胰子的人还没找着,怎么办吧?”
“夫人莫急,人已经在路上了,这两日应当就能到。”
“那就好。”
马车一路奔驰,等回到上溪村儿,午时都还未到,三人洗过手,一头扎进了蚕房。
“这蚁蚕长得好快!”
“早上那么多桑叶都快吃完了,能吃自然长得快。”齐乐乐仔细看了会儿,道:“得给它们扩座。”
“何为扩座?”
“就是再分散一下来养,以免它们互相拥挤,吃不够桑叶。”
“原来如此。”
三人先将长大不少的蚁蚕分作两个蚕匾,又将刚孵化出来的蚁蚕扫到干净的蚕匾上。
这样一来,屋子显得拥挤不少。
“蚕架得赶紧做出来才行。”
谢子安道:“图纸我今早已经给了匠人,蚕架和叶筛下午便能做好,其他的要等几日。”
“好。”
“桑叶是不是不大够了?”
“等会儿我们去摘,这次多摘些回来。”
“……”
从蚕房出来,把换下的蚕匾清洗干净后放到太阳下晒着,三人带着两个竹篓,直奔桑树林。
屋顶上,苏正涛看着他们离去的背影,面上的神情说不出的纠结,苏易也就罢了,总归是个傻儿子!
可他那风姿俊秀的大公子啊!如今居然也背着竹篓去摘桑叶,甘当养蚕人!
那双手是拿来扫蚕摘桑叶洗蚕匾的吗?那是要挥斥方遒、指点江山的啊!
真叫人痛心疾首!
谢子安可不知道自己惹人心痛了,他这会儿正一心摘桑叶。
齐乐乐抱着竹篓站在他身旁:“之前是我记错了!不是摘头三片叶子,是要摘第二片,叶色黄中显绿的那种。”
谢子安原本夹住桑叶的手指一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