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乐乐的笑容带了几分讨好:“这不是刚刚喂蚕耽搁了时间吗?先凑合吃一顿,明天我再给你弄好吃的,好不好?”
谢子安不为所动:“夫人这话甚是耳熟。”
“有吗?”
“没有吗?”
“没有!是你的错觉!”
谢子安挑眉不语。
“好啦好啦!我明天一定给你做好吃的!”齐乐乐说着,将他往座位上摁:“说话算话,谁骗人谁是小狗!”
谢子安顺着她的力道坐下:“夫人是否忘了,明日我们要去城里。”
齐乐乐噎了一下:“那就后天!绝不食言!”
谢子安眼底带着笑意:“夫人刚刚就已经食言一次了。”
苏易默默往后退了几步,莫名觉得自己很是多余,他就不该出来,继续窝在房里装病多好!
果然还是不能听他爹的鬼主意,十有八九都是坑害他的!
“谢子安!”
“为夫在。”
齐乐乐一字一句道:“男德!你听过吗?”
谢子安摇摇头。
“男人的三从四德!”
谢子安的语气带了几分难以置信:“男子也有三从四德?”
“对!三从:妻子出门要跟从,妻子命令要服从,妻子说错了要盲从!”
“四德:妻子妆扮要等得,妻子生辰要记得,妻子打骂要忍得,妻子花钱要舍得!”
苏易吓得瞬间没了身影,这种对话是他能听的吗?听多了那是会被大公子灭口的吧?
不过有一说一,少夫人当真是威武霸气!
院子里静悄悄的,齐乐乐一口气说完,后知后觉生出些羞耻来,这三从四德放在她原来的世界,也都只能算是大家闹着玩儿的玩笑话,她这么正儿八经的在这男尊女卑的世界说出来,实在是不合适!
谢子安突然笑了一声:“夫人教诲,为夫自当时刻铭记于心!”
还没从懊恼中回过神的齐乐乐下意识道:“什么教诲?”
“男德。”
齐乐乐忍不住捂脸:“那就是个玩笑话,你听听就算了,当不得真,可千万别外传!”
这要传出去,她估计又得被人指着鼻子戳着脊梁骨骂嚣张跋扈、不守妇德了!
“不敢!夫人有命,无所不从。”
齐乐乐:“……”
“刚刚那话就当我没说过可好?”
“好!”
谢子安答得干脆,可齐乐乐却生生从那个单字发音里听出了暗含的戏谑。
这日子没法儿过了!
“咦,苏易呢?这窝窝头和菜再不吃都要凉了。”
谢子安仿佛没有察觉她是在故意转移话题,抬手指了指,慢悠悠道:“刚刚看他进了房,许是口渴喝水去了。”
话音刚落,苏易就打开房门走出来,一边走还一边抹了下嘴角。
齐乐乐不疑有他:“快来吃吧。”
赶紧地都来吃饭,有东西吃就顾不上尴尬了!
苏易一声不哼坐过去,规规矩矩的吃饭,吃完还乖乖去厨房,把煎好的药倒出来自个儿端回屋里去喝。
齐乐乐也默默把自己那碗苦药一口闷了,人生啊,就如同这一碗中药,又愁又苦!
谢子安不想把人逗得太过分,问道:“你白日里说还要置办什么工具?”
齐乐乐来了精神:“那可就多了,等我好好想想。”
“不急。”谢子安牵着她走到书桌前坐下,顺手将人揽到怀里:“你说,我来画。”
齐乐乐道:“养蚕所需工具不少,大抵有蚕座、蚕匾、蚕蔟,此外,还有给桑用的叶筛、除沙分箔的蚕网、以及采收桑叶的桑斧、桑剪、抬桑凳等。”
“蚕座便是蚕架,用来放置蚕匾的。”
蚕架画起来简单,饶是齐乐乐这种手残都能画出个大概,就是竖起四根桌腿般粗细的木柱,中间再用短一点的木条订上一层层的横档,方便将蚕匾放置在横档上。
“蚕架不用太高,大约到我肩膀左右的高度吧,再高我怕力气不够放不上去,一个蚕架就钉上8层横档,至于四根柱子彼此间的距离,就根据我们家里的蚕匾来吧。”
谢子安颔首,三两下将蚕架画出来,齐乐乐甚至还能看清蚕架上蚕匾里正在吃桑叶的蚁蚕。
“相公的画技当真是高超绝伦!”
谢子安谦虚道:“承蒙夫人抬爱。”
“桑斧和桑剪自不必多说,桑斧是为了砍伐桑树枝叶的,桑剪要比寻常剪刀更厚实犀利,才能更方便剪取桑条。而抬桑凳,是用来大量运转整条的桑树枝。”
“至于叶筛,是专门用来喂养小蚕的,小蚕个头太小,我们用手撒桑叶不够均匀,有时候桑叶过厚会压伤小蚕,所以最好用上叶筛。叶筛以细篾编之,圆径八寸、高二寸,眼贵疏,篾须光润。”
谢子安提笔一一记下。
“至于蚕网,是抬替的时候要用的。”
“何为抬替?”
齐乐乐不答反问:“我们今日为何如此耗费时间?”
谢子安道:“因要转移蚁蚕,蚁蚕数量众多,一只只转移,自然耗费人力时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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