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不怎么说,朋友翻脸起来比仇人更可怕!
这二柱婶儿跟陈氏打小就认识,好姐妹当了这么多年,还嫁到一个村儿里。如今因为儿女彻底撕破了脸,互相戳起肺管子来一戳一个准儿!
“你个狗嘴吐不出象牙的!老娘看在女婿的面上不跟你计较,你当老娘怕了你!”
陈氏要再忍那也不是她了,当即挽起袖子就要过去再干一场架,不止是她,齐大父子几个也都动了真火,就连齐壮都往前走了两步。
这两年,看他们家热闹的人多,说闲话的也多,但大都是图个乐子过个嘴瘾,见了面依旧是笑呵呵的,最多打趣两句,没谁真当着他们面儿说这么难听的话!
这会儿少说也有小半个村儿的人在场,二柱婶儿这么口没遮拦的谩骂实在是欺人太甚!
见着齐家这些人怒气冲冲,二柱婶儿心里有些发怯,随即又想到今儿自己可不是一个人,全家都在呢!齐大才一个哥哥,她婆家可是兄弟好几个!
“怎么?说到你痛处了就想打人了?”
眼看着一场混战就要开始,人群里有人看起了热闹,有人有心想着劝架。
“婶儿,你见过十八层地狱吗?”
齐乐乐这一开口,所有人的目光都朝她看了过来。
她将谢思娴递给特意来到她身边的谢子安,给了他一个眼神,也不管他看没看懂,起身站在了板车上,居高临下地看着不远处缩在人群里的二柱婶儿。
二柱婶儿冷不丁被这么一问,只觉得晦气得不行:“呸!我一个大活人,见什么地狱!你是在咒我!”
齐乐乐轻轻笑了:“婶儿没见过,我见过。”
“你,你瞎说什么!”
明明是青天白日的,二柱婶儿竟然觉得有点儿阴冷。
齐乐乐抬起手,拂开额前的刘海,将那个狰狞的伤口露了出来。
四丫撞出来的口子并不算小,又没有缝针,短短几日根本不可能愈合多好,这伤疤在那光洁白皙的额头上,显得触目惊心。
“前些日子,我跳湖寻死,后来,我被带去了阎王殿,向阎王诉了冤情。阎王好生训斥了我一顿,命鬼差带我去了趟十八层地狱。”
“婶儿知道地狱是什么样子的吗?第一层就是拔舌地狱,凡在世之人,挑拨离间、造谣生非、诽谤害人等。死后就会被打入拔舌地狱,小鬼会来掰开他的嘴,用铁钳夹住他的舌头,然后生生拉下来。”
“这还不够哦,拔舌之后,还会送到剪刀地狱,把十根手指全部剪断。”
齐乐乐的语调轻柔,隐约还带了点儿笑意:“若是这人还挑唆了父子、兄弟、姐妹、夫妻不和的话,那还要入铁树地狱,那树上的树枝都是利刃,从后背皮下刺进去,把人吊在那铁树之上。这还不算,还要入孽镜地狱、蒸笼地狱……”
“你闭嘴!胡说八道些什么!”二柱婶儿的后背起了一层凉汗,两条腿都在打颤。
不只是她,几乎在场所有人都有些发怵,不少人都下意识搓了搓手臂,这小妮子太邪门儿了!说得有鼻子有眼的!难道真的是死过一次了?
“我是不是胡说,婶儿,等你将来去了下边儿自然就知道了。”
二柱婶儿想骂人,可是张了张口,却有些发不出声儿。
齐乐乐收起笑,又理了理刘海:“婶儿,你说我跟谢子安有私情,你是亲眼看见过?”
所有人都朝着二柱婶儿看过去,这话最近都快成了二柱婶儿的口头禅,逢人便要说上两句。
二柱婶儿被看得脸色苍白。
“二柱婶儿,这没凭没证的,你到处乱说坏我名声,死后可是要下地狱的哦!就从那拔舌地狱开始……”
“我没有!”二柱婶儿冷汗都流下来了,细听还能听到牙齿打颤的声响:“我,我也是听人说的!”
齐乐乐一脸认真:“那婶儿是听谁说的呢?”
二柱婶儿的目光下意识投向四周,但凡被她看过的人都往后退了一步,有那脾气暴躁的忍不住骂:“看我做什么!明明是你告诉我的!”
“就是就是!要下地狱你自己下就好了,你还想拖我们一起下去?”
“四丫啊,这些话我们可都没说过,都是她说的!我们就是听听罢了。”
“我们都是看着你长大的,你是什么样的人我们还不清楚?怎么会乱说呢?”
“就是啊!”
“……”
众人七嘴八舌,迫不及待地撇清自己,连带着把二柱婶儿说过的话都抖了个精光。
二柱婶儿的脸色越发的苍白,这些人可真不要脸啊!当初说闲话的时候可没比她说的少,这会儿倒是想撇开!做梦呢!
“婶儿们别急,说没说也不是二柱婶儿说了算的。”齐乐乐举起手指指了指天,正色道:“举头三尺有神明,每个人说过的话、做过的事,都会被记下,早晚有清算的一天。”
这模样、这语气,说得一本正经,听得众人心里又是一抖。
是啊!决定要不要下地狱的可不是这丫头,是那阎王啊!这可怎么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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