羌主急症,一夜病故,无兄弟手足,无血脉至亲。
乌呈战功无数,解甲还朝又政绩加身。文官拥戴武将服膺,兵不血刃,朝野上下归心一统。
他以最小的伤亡完成了王朝更迭,晋王不知他是怎么做到的,但是他知道,乌呈为此蛰伏了十年。
于是第二年冬天,晋王等来了十年间规模最大的一场战役。
他没曾想到,乌呈刚刚登位不足一年,屁股还没有坐稳就敢御驾亲征。
好在此时轩辕家新一代已能挺起战旗,而曹家五位儿子也是个个英豪。
他拥有西晋历代规模最大的暗营,他再不怕有人深夜摸进宫砍断他的脖子了。
正在他安心落意时,一封书信就那么穿破层层警戒,在无数暗卫眼皮子底下,轻易的送到了他手中。
乌呈问:雪冷冬寒,可要再饮前酒。
那一刻,晋王周身冰寒。
原来……都是徒劳。
他一早知道,乌呈一旦登位,定会起纳降西晋之心。
可如今的他已经不是多年前孤注一掷的赌徒,他苦心经营的朝堂将将稳健,文武各司其职。
他娶了轩辕家最出色的女郎,她文能通书墨,武能抗缨枪。
怀中的女儿荡着腿,手中举着糕点。身边的女子撑着下巴,指尖翻着书页。
晋王知道早晚要还债,但如今……他不愿认账了。
死战……
那是倾尽所有的一场死战。
曹正业年迈之身再跨马提枪,纵使这样,依旧没能保下自己的儿子。
少有人知,曹家如今五子,亲血脉只有两人。
这是曹正业为了家族兴衰不得不撑起的虚帐,边境的风霜能吹花男儿脸,谁去谁归除了自家人哪个分得清。
也是这一仗,边境两处失守,轩辕家腹背受敌。
轩辕老将军阵前身亡,轩辕景阳率兵死战半步不退,强撑十日不过是搭进去了胞弟性命和再八千忠魂。
危急存亡之际,轩辕恒率奇兵夜袭北羌军帐,烧尽粮草。
乌呈跨马亲拦,缠斗间轩辕恒背腹各受一刀,险些将命留在北羌大营。
晋王当时便想,好在守最后一道的是轩辕家。
轩辕军世代战功都是嫡系血脉的尸身磊起来的,存亡绝续从没有舍兵保将一说。
纵使轩辕一族的儿郎死绝,也会在闭眼前尽最后一分力为后来人铺路。
可……晋王也后悔,后悔是轩辕家守那最后一道,因为那时他的王后,正在整理行装。
这不是她第一次上战场,上次她一柄长剑立于城前,险些带着他们的女儿一起死在雨中。
“我要去。”她只说了这一句,下一秒那长剑便横在了颈项:
“父亲兄弟尸骨未寒,轩辕家没有躲身芙蓉帐中的女儿。”
无数暗卫现身,却无人敢上前半步。
他眼睁睁的看那白皙的脖颈上出现一道血痕。他知道,纵使是暗卫也拦不住她自戕。
他……拦不住她。
他无计可施,可也正是那夜,他收到了第二封信。
乌呈说,他要那日闯营的那位,外加一万安阳军,要活的。
若得款待,便可退兵百里,三年不犯。
晋王是相信这话的,并不是因为乌呈当真言而有信,而是因为这一仗打了太久,西晋比乌呈想象中更难啃。
他从不做亏本卖,他肯亲征便是想一鼓作气架座西晋。如今这情形,他不想再托了。
那一刻,晋王是当真有些心动。
此战之前,轩辕恒未曾建功,真刀真枪下他也不敌几位兄弟,那不该是个举足轻重之人,而一万的安阳军,再打下去也是要死。
那时晋王只当乌呈要轩辕恒是为了私仇,他从未踏足战场,并不知道那句:善用兵者,无赫赫之功……
密信连夜拟好,只等天一亮便由暗营统领亲送出宫,可也是那夜,王后腹痛难忍,贴身侍女三更天叩响了他的殿门。
太医回禀,
已有身孕月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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