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很喜欢打我?”冥一看着她,唇边的笑意让人不寒而栗。
鬼气将二人重重包裹,那密不透风的黑暗里,只能看见彼此的眼睛。
冥一低低的笑声幽幽响起,下一秒他猛地抓住了南棠的胳膊,那手指冰凉粘着雪水的湿潮,是隔着衣袍袖子都挡不住的寒气。
“你当我是什么?”冥一压着嗓子问:“一眼都不肯看我一句准话都不肯给我,你说让我取悦你,我做。你说让我同你共情我也做,我说了我犯了错你可以打我可以罚我我都认,可你到底当我是什么?”
他的手指越收越紧声音急促而疯狂:“我让你多看我一会,我就让你多看我一会都不行是不是?”
南棠没有说话,她的手一点一点摸向腰侧精致的匕首,刀刃缓缓出鞘,那不是突如其来的动作,南棠几乎等着他阻止或反抗。
可冥一没看那匕首,直到尖头猛地刺进他的握着南棠的那边胳膊。
这是他第二次主动碰南棠,也是那人第二次动手。上回他握住了踏在他身上肆虐的脚腕,南棠几乎撬开了他胳膊两根桡骨。
冥一的眉头动了动,是疼的,但他反而握得更紧。
南棠笑了笑,她一点点抽回那匕首,在冥一的颈侧擦净血迹,第二下刺进了他的手腕。
没等冥一反应,匕首再次抽出,这次的落点是冥一的手背,连同着南棠自己的胳膊。
血瞬间涌了出来,少女神色不动,仿佛那尖锐没有刺痛她一分一毫。男人怔了怔,鬼族的嗅觉极其敏锐,他闻到了那不属于他的另一种味道。
那是他主人的血……
匕首再次抽出,冥一的神情有一瞬间的震撼,随即便被冲天的怒意吞没。
冥一无法形容这瞬间的感觉,就像是一直舍不得拆封的礼物被生生撕扯出了个口子。
他压抑着欲望不敢沾染,自缚双手都不敢亵玩的礼物,就这样破了个口子。
原来这是如此轻易的事啊……原来半句话都不多说连威胁都用不上就可以直接动手,仿佛他再晚放开两秒,他的主人就要连自己被握着的那边胳膊一同斩断。
“就那么讨厌我碰你吗……”
他的手松了松,又松了松。
“真的真的,就那么讨厌我碰你吗——”
他猛地起身握住了南棠拿着匕首的手,将人扑到了雪地上。
男人倾压在她身上,黑夜里,南棠看不见他的表情,只能听见那粗重的喘息。
“那你为什么不杀了我——”冥一的声音沙哑而尖利:“你身边的人都不犯错吗?你也是这么对他们的吗?如果我的错误没有一点赎罪的机会,那为什么不干脆杀了我。”
为什么……割破自己的血肉也要远离我?
冥一颤抖着唇一遍又一遍的问:“你就,就这么厌恶我吗?”
南棠就这么躺在雪里,她握着匕首的手被压在胸前,那尖刃抵着面前人的胸膛。
她看见,面前浑浊的影子离自己越来越近,有更浓烈血腥味在鼻尖炸开,冥一顶着那尖锐靠近她,匕首一寸一寸刺进血肉,直到他的唇近在咫尺。
疼苦压得人扭曲狰狞,冥一几乎不顾一切的想要这个吻,可将将碰上那嘴唇时,
他突然停下了……
面前的少女依旧看着他,她明明身处其中却仿佛隔笼望兽,没有慌乱也没有愤怒,那是极淡漠的眼神,却也有冥一这两日朝思暮想的专注。
冥一不知道自己何时起如此眷恋这个眼神,无论他做什么出格的事说什么离谱的话,他的主人都只是静静看着他,那眼中没有恐惧没有不解仿佛他天生就该是这个样子的。
她就像见过大世面的英雄,能毫不犹豫的接纳他一切放不上台面的龌龊和羞于启齿的本我。
她从不畏惧他,也不轻易规训他。她不会企图让他分清是非对错,就像她说得,只和她一个人共情就够了。
他慢慢知道,他的主人和他并不是同一种人。
冥一知道自己在做什么,也知道这是他最后的机会。鬼识消散后,外面那两人就会拆散他的躯体打碎他的魂灵。
可就在南棠都觉得这个吻将要落成时,冥一却留着那细微的距离,轻轻笑了笑。
好一会,南棠听见他说:“主人,那就杀了我吧。你我之间总要有一个人是快乐的,既然不能是我,那就杀了我……”
南棠听见他轻声说:“主人……我爱你。”
………………
上次就是写冥一写进小嘿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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