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聘应该是什么样祝霄不知道,但如今他同晋王同桌而食,流水一样的精致菜品陆陆续续上桌,他却比在南棠家的花厅还自在几分。
看着认真吃饭的两人,晋王皱着眉哼道:“你们二位倒是心宽,怎么说,这位鬼族的大人,我西晋的菜肴可还合你胃口?”
祝霄没有放下筷子,这些话不用他去回答,同这位西晋王上说话的分寸他把握不好,他的主人便不会让他自己对付。
果然,就见南棠笑眯眯夹了一筷子虾:“父王管我饭,就是同意我的提议了,心情舒畅当然吃得多。”
见她动了那盘子虾,祝霄才跟着夹了一只,南棠目光扫向祝霄沉吟道:“至于这位……鬼族的大人。”
她刻意咬重了后几个字,男人的筷子顿了一下,南棠笑意更浓:“他乖,什么都爱吃。”
祝霄垂下头,抿唇笑了笑。
晋王无意看自己的宝贝女儿跟个男鬼你侬我侬,他把筷子重重拍在碗上,宫女太监顿时跪了一地。
反倒是南棠二人该吃吃该喝喝丝毫不受影响,半晌,晋王终是叹了口气:“你长大了,感情上的事父王管不了你,不如你来说说,父王能管的是哪部分,轩辕家的事上……你需要父王做什么?”
南棠眨了眨眼,直言道:“父王记得前些日子桓王世子博衍企图陷害我和三哥在葬仪上苟且吧。”
晋王眼神一寒:“当然记得,桓王的折子连上了几道,一家子都鬼迷了心窍,还指望能全须全尾回去呢。”
“哦?”南棠轻一挑眉:“父王的意思是如何处置?”
晋王看了她一会:“我知道雁儿心里有气,但这人暂时还不好杀。桓王朝中势力盘根错节,若是关个三年五载,不伤筋不动骨他也就认了,可……若给了他这儿子一道斩刑……”
没等林阳说完,南棠便摇了摇头:“父王放心,不要他的命,三年五载也没必要。女儿希望……他同轩辕家一起出征。”
晋王皱眉看了她一会:“雁儿……你这不是希望他同轩辕家一起出征,你是希望桓王和曹老将军一起帮轩辕家想办法推了这一战。”
他这女儿,是知道了鬼族和其他佞臣的谋划,不想轩辕家填了欲壑,才拉曹家和桓王下水。”
他略一思索:“既然你不肯让轩辕家去,那……是准备推曹家?”
没等南棠回答,他便轻轻叹气:“曹家……本是制衡吴王后的棋子,可如今无论前朝还是后宫皆见颓势。若此时再推他们入战场,那便再无翻身之力了。”
“若……吴家一起去呢?”南棠笑问。
晋王愣了愣:“吴……吴家一脉文臣,老少加起来一个提得动剑的都没有,如何上得了战场?”
“怎么上不了?”南棠轻一挑眉:“父王,又不是让他万军中取敌将首级,跟着曹将军多赶几步路的事,如何去不得了”
“吴丞相……不会答应的。”
南棠笑了笑,从腰间抽出一把极精致的匕首。晋王略微一顿,眼神中却再没有之前的紧张。这次, 他身边的暗卫也再未现身。
“父王,西晋重文臣轻武将多年,或许不记得了,这世上斩人性命的先是刀剑,再是喉舌,最后才能落到笔墨。父王不是说了嘛,吴家一门老小没一个提得起剑,那为何在意他答不答应。”
晋王静静地看着她:“雁儿……朝堂大半势力都为他所用,实在……”
“那就不要上朝。”南棠声音温柔,说出的话却冷酷如同铁石:“下令的当天就送人出京,随后父王称病免朝。大半势力为他所用又如何,文臣的路数不就是罢学罢朝扣军饷,上折子骂人加死谏嘛。”
她轻轻转动手中匕首:“我倒要看看,没了这戏台子,罢学的罢给谁看,撞柱的撞给谁看,乌泱泱的折子能写上多久,父王,等他们反应过来推人代管朝政时,大局已定。”
晋王猛地喝了一口茶,他不得不承认,受丞相掣肘多年,他何曾不想干脆撕破了脸去。
他看向南棠:“可以一试,但……曹家未必愿意,而且……他们也打不赢北羌。”
“不用他打赢。”听到晋王这句话,南棠便知道这事儿成了,她收回匕首轻笑:“鬼族千山万水来到西晋,自然要带着他们玩一玩。”
玩?
“雁儿……”晋王戒备的看向祝霄:“鬼族是要靠魂魄靠尸骸喂养的,与他们合作是与虎谋皮。”
南棠点点头:“正是因为要靠尸骸喂,所以才更要带他们去北羌玩,父王啊……打架砸坏东西不可避免,所以最安全的就是,去别人家打。”
“至于曹家愿不愿意的……”南棠轻叹口气:“父王……真乃仁君啊,总爱问些个根本轮不到他们决定的事儿。”
晋王当下便明白了她的意思,可他如今却有另一层担心。
“雁儿……不如近些日子真的住在宫里吧。听说曹将军昨日进公主府许久,走时怀中抱了只小猫。想来……想来是同你达成了共识。曹将军行事鲁莽,你拉他下水又摘出轩辕家,我担心……”
“父王不用担心。”南棠吃掉碗中最后一块蒸鸡,饮了口茶笑道:“谁说我要摘出轩辕家,这天大的热闹不看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