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公主,臣女所说句句属实,这西晋知道此事之人不在少数只是瞒着五公主一个,五公主明查啊!”
曹卉茹大声喊道,身侧人手指如同铁钳,拉得曹卉如骨骼吱吱作响。
南棠没有抬头,只轻轻拨弄指尖糕点。
嗯……不是观宁做的,干了些。
“父亲!”曹卉茹见她油盐不进只得转头去喊曹铎,男人眉头紧皱猛地上前一步,未待动手,就见端立在公主身侧的男人瞬间出现在眼前。
乌长悲弯刀半出鞘冷冷看向曹铎,曹铎毕竟是尸山血海里走过的,怎肯受后生威胁。
他面色一寒,上前一步刚要动手,便听南棠的声音幽幽响起:
“将军三思,我家暗卫们自幼长在暗营,心中唯有主人安危,不识得什么将军,更没听过什么曹家。”
“五公主这是威胁?”曹铎眸光阴沉,南棠放下手中糕点笑了笑:
“那倒不是,今日好言相劝不过看在我母家份上走个过场,将军若肯动手,正好给我个杀人的机会,感激不尽怎会威胁。”
曹铎盯着她看了半晌,终是未动。他不是十几岁的毛头小子,只看南棠的神情他就知道,这人是当真做得出来。
曹卉茹被生生拖下殿去,她的高喊声在远处回响:“五公主,你出卖盟友冥顽不灵,吴王后设计杀你生母,你龟缩于此不敢报仇怎配为人女!当日先王后死时已怀有四月的身孕,那是你的弟……”
乌长悲眉头一皱,他冷冷看向殿外,却听南棠轻笑道:“别动,让她骂完。”
曹铎闻言脸色一变,大喝一声:“闭嘴!”
可曹卉茹的话已经倒了个干净,公主府前殿之外众目睽睽下,这层窗户纸就这么轻易捅破了。
“呦,拦晚了。”南棠笑容更深:“这下坏了,我这府上筛子似的处处是眼线,马上就要有人告状了……”
“你……好歹毒的心肠!”曹铎抿唇恨恨看向她。
南棠迎着男人的目光扬眉:“这是哪里话,令千金嗓门太大,实在没能拦住,曹将军勿怪啊。”
曹铎的眼睑跳了跳隐见暴怒之色,乌长悲侧身隔在南棠面前,少女却轻轻伸手拨开他:
“别拦着,曹将军这是要给我机会了。”
曹铎深吸口气,堪堪压住怒火沉声道:“五公主就是这么对待同盟的吗?”
南棠便笑:“昨日三哥哥或许没来得及提醒曹老将军,我轩辕家的门路啊,走了就回不了头。“
“怎么?”南棠挑眉:“曹将军欺我年幼想拿我当枪,还不许人反抗了?”
“什么当枪,茹儿此言句句属实,五公主不信大可去查!”
“属实又如何?”南棠略微扬头看看窗外:“不知曹将军可知宫中动向?再等两天,与吴王后有杀母之仇的可就不止我一个公主了。”
曹铎神情一变,昨日父亲也说了差不多的话,二王子亡故后,荣妃已多日不肯与曹家联络,这颗棋,确实难救……
南棠提起玉壶倒了一杯清茶,五指并拢做了个“请”的手势。
曹铎没动,就听少女柔声道:“这茶我三哥哥夸过一句,我不太懂,不如将军帮着品品。”
僵了半晌,曹铎深吸口气上前几步抄起茶盏一饮而尽,重重放回桌上哼道:“臣粗人一个,不会品茶。”
“将军莫气。”南棠声音依旧温和:“选择太多未必是好事,谁都不是糊涂人,两面三刀的看起来谁都不得罪,实则谁都得罪了。今日曹将军骂我歹毒,可早晚会来谢我。”
她低头抿了抿茶:“明人不说暗话,将军不必给我讲亡母死因,我也不给将军讲二王子薨逝的真相,都有血仇谁也别推谁。”
她直视着曹铎的眼睛,片刻后摇了摇头:
“将军啊,其实仇怨左右不了你我,都是阴暗中长起来的人,身上抗得是家族兴衰,个人爱恨不过了了。我自知无心,想来你也未必有。”
曹铎微怔,南棠轻叹一声:“我了解曹家,所以选择曹家。可惜吴王后没有我这眼光,将军注定只能和我上一条船。”
她看了看曹铎的神情,伸手复又倒了一杯,将茶盏向前推了推笑道:“将军……再品品?”
半晌,曹铎终是叹了口气,他举起茶盏抿了一口轻道:“确是……好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