尸体被暗卫抬去,少年逐渐化作人形,他眼眸清亮:“姐姐放心,修为也好,命也好,不会轻易给旁人。”
那若不是旁人呢……
南棠心底略叹口气,她看了童竺一会:“猫儿啊……”
“嗯?怎么了姐姐?”童竺应了,就见少女松了手上的链子,在他脸颊捏了一下:“你是不是胖了。”
少年眼神一顿:“跟姐姐说正经的呢。”
“我也说正经的。”南棠就笑,她坐回秋千上朝童竺伸了伸手:“来,我看看沉没沉。”
童竺就笑,化成猫跃到了南棠腿上,南棠双手托着将他抛了抛,又稳稳接在怀里。
“好像是沉了。”童竺扭了扭身子回道:“不过还好,姐姐接得住!”
袭雪从远处走来轻施一礼:“五公主,三王子上官菏泽求见。”
南棠微怔,这个时辰了还在府里吗?她略一思考,这一段是从锦鲤池出府的必经之路,确实没见他过来。
南棠点点头,不多时便见一个玄色身影迈步而来。
“五公主。”上官菏泽远远便颔首道。
此时天色渐晚,少女一身白衣坐在秋千上,素裙长发随着风轻轻摆动,她略微垂头,似乎在同谁说笑。
上官菏泽打量四周,南棠身边空无一人。
“五公主这是同谁说话呢?”他近前两步问道,心中又想起那个自称鬼族的嫁衣少女。
南棠就笑:“和猫。”
上官菏泽微愣,少女未施粉黛,同往常比显得更稚嫩几分,他这才意识到,这人只有十几岁年纪。
“三哥哥看什么?”南棠挑眉问道。
上官菏泽垂下目光没有回答,只说:“宫中有消息传来,原想托侍女转达,得知公主在这儿便顺路过来了,无意冒犯,五公主恕罪。”
“三哥哥请讲。”南棠笑眯眯看向他。这里只有这秋千勉强算是个座位,上官菏泽却并不在意,他安静的立在一边轻道。
“前几日上官婉莹回宫中闹了一通,说是喊了百十个内侍非要找什么观音。”
南棠了然一笑:“找到了吗?”
上官菏泽摇头:“应该是没有,盛怒下发落了好几个侍官。晚间听说又在御书房路上截住了父王开口讨要暗卫,口口声声指责父王偏心,当晚便被吴王后下了禁足令。”
南棠笑眯眯的拍手:“婉莹真是我的好妹妹。”
上官菏泽略微扬头:“五公主,荣妃忧伤过度已缠绵病榻多日,曹家昨日派人递了帖子给我,需要去吗?”
他似乎真的是来说正事的,多一句寒暄都没有。
南棠笑笑:“凭三哥心意。”
“好。”他轻一颔首,见南棠无其他交代,便告辞离去。南棠眯眼看他背影,男人行走间能看出腿略有些磕绊。
“这人很有意思。”童竺抖了抖耳朵:“之前路过见了几次,每回都挑有太阳的鹅卵石跪。”
南棠略微点头:“他胸有丘壑腹有乾坤,是成大事之人。跪得稳是为了投诚,刚刚……是在同我避嫌。”
“避嫌?”童竺就笑:“我看姐姐对他没别的意思。”
南棠也笑:“正是看得出没有,才要避嫌。”
若南棠在他进府第一日便有意轻薄,那上官菏泽未必如此。南棠始终无意,他才更要避嫌。
“姐姐不太信他。”童竺道。
南棠没有否认:“救青槐祖母那次,有些太巧。”
如果一连串事情都是巧合,那倒也不排除运气,但若巧合的事儿里有一件确定的,那大概率有蹊跷。
在外人视角看,五公主会带回这个和观宁容貌相像的内侍,就是件能确定的事。
“姐姐是怀疑……”童竺略微沉吟:“要我叫青槐过来回话吗?”
“不用。”南棠就笑:“如果真是有意为之,那几句话问不出来。”
“姐姐……怕吓到他?”童竺略微挑眉:“姐姐很宠青槐,是因为他很像故人吗?”
童竺在南棠怀中蹭了蹭:“那小观音,很好吧……”
南棠就笑,她捞起吃醋的猫儿:“因为他很容易满足,一日三餐吃饱穿暖,偶尔出个府就很高兴了。”
青槐大概是暗卫外,数值涨得最快的。只要拿他当个人对待,他就死心塌地跟着你。
她轻轻摸了摸猫儿的耳朵:“他没有必须要做的事,五公主府不是安稳的地方,但他只想求个安稳,又不是要王位,给了又能怎样?”
“姐姐……我也没有必须要做的事。”猫儿的爪子在眼前挥了挥,赶走了两只飞虫,
“我知道。”南棠捏住他的肉垫按回腿上:“但我很贪心,我有事情必须要你做,所以猫儿在我这儿很难只是吃饱喝足晒太阳了。”
童竺愣了愣,半晌笑道:“……我的荣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