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棠在床上养了三天,只把一身骨头都养酥了几分。
暗一的驯化值在当天夜里涨到了95,南棠回想那双眼睛,总莫名的生出几分愧疚。
上辈子倒也有人张嘴闭嘴为她生为她死的,南棠都当笑话听。和平年代,三五碎银就口口声声要了全家性命,所谓生死不过水中月镜中花,一辈子验证不来。
如今这么个人活生生站在那,不用她给甜头施恩情,就那么赤条条以命相护,南棠一时觉得承托不住这份忠诚。
沈知渝的消息是午饭后传回来的,南棠正拍着肚皮躺在床上逗猫。
自从她丢了“猫儿”的话传出去后,京都各家大显神通,院里三天送来了十多只极品的狸奴,南棠怀里这只鸳鸯眼的波斯是她最喜欢的,取名梨酥,很是乖巧粘人。
玉瑶立在一旁,手里捧着一盘给梨酥的肉干。在南棠这几天的调教下,这两个丫头终于不再三句一请罪,五句一磕头了。
好处是,南棠终于敢在穿着上提些意见,不用再一身花红柳绿,媒婆儿似的出门。
坏处是,袭雪已经偷偷打探了几次她是不是炸坏了脑子,连府医都连着请了两回。
【宿主……崩人设是很麻烦啦。】粉泡泡试图安慰她。
“没办法。”南棠就笑:“我忙得很,没工夫装孙子陪他们玩过渡。”
堂中鬼面暗卫行了一礼,躬身垂首细细禀报,沈知渝在城外200里处撞上了北羌部进贡的官队,为首一个骑象的少年扣了人去。此人似乎身怀妖法,相随的暗卫几次出手都没能成功。
男人说到这儿,附身叩首:“若是生死相拼还有几分胜算,但救人……属下等无能,求主人重罚!”
南棠摆摆手,既然有妖族插手,不敌才是正常。沈知渝是很重要,但重要的人通常有能力保自己的性命,何苦她的暗卫性命去拼。
“听你声音耳熟,暗十三是吧?”南棠问。
“是,主人好耳力。”堂下男人微怔,俯身回道。
“沈知渝带着个女眷,脚程倒不慢。”南棠感叹。200里也就是100公里,还是徒步越野赛。
“主人说的是。”暗十三叩首:“可要再调派暗卫截人?”
“不用了。”南棠撂下手中的梨酥,“我亲自去。”
南棠换了一身轻便的红衣,黑纱斗笠遮面,卸了头上身侧叮当作响的玉佩钗环。从系统背包取出几件惯用的道具带在身上。
出门在外不比在家,她总不能捂人眼睛现用现掏。
南棠带着府兵匆匆出门,眼见府门口那辆金镶玉顶珍珠帘幕的华丽马车,陷入了呆滞。
“不是……我是出城,不是出嫁。”南棠看向身边的袭雪,脸上的表情有些复杂。
“是出城啊公主,出嫁是坐轿子的。”袭雪一脸认真。
南棠看向府兵人手一骑的骏马,抬手抽出袭雪腰上的长剑,斩断了马车的缰绳。牵过为首一匹油亮黑马。
“公主,这……这还没配鞍呢!”袭雪忙阻拦,话音未落南棠已经翻身上马。
南棠之前一次任务穿成了圆明园的驯马女。为了提高业务能力,她从早到晚在马背上摸爬滚打,上马比上床还熟上几分。
袭雪看见南棠利落的动作没有再拦,这……她家公主什么时候会骑马了。
正要出发,脑海里的粉泡泡出声提醒:
【宿主,暗一也跟来了。】
南棠皱眉,轻喝一声。”
略微停滞后,鬼魅一样的黑色身影出现在马前:“主人。”
男人未戴面具,一张脸苍白看不出半分血色,南棠一阵头疼,“谁让你来的?”
“属下身体已无大碍。”暗一回道。何止是无大碍,主人上次不知给他服了什么,他丹田处隐隐有力量涌动,这种磅礴感他习武十几年从未体验过。
南棠强咽下到在嘴边的脏话,暗一的健康值有多少她比谁都清楚。
“暗卫行动一向飞檐走壁,你重伤未愈,是给自己找不自在,还是给我找不痛快?”
“主人息怒,属下万死。”暗一并不反驳,只是俯身叩头。
“回去。”南棠命令。
“……是。”男人应了一声,膝行两步让开了路。南棠看见了他眼中一闪而过的落寞。
……
南棠无语,暗一微垂着头看不见表情。南棠却觉得,这只大狗蔫蔫的垂下了尾巴。
略犹豫一瞬,南棠便利落的伸手。
“你跟我一起骑马走。”
暗一猛的抬头,正对上一只白皙的手伸向他。
“是!”他轻快应了一声,眼中迸发出神采。犹豫了一下,他伸手搭住那指尖却不敢借力,就这么腾空翻上了马落在南棠身后。
南棠闻见了淡淡的血腥气,那身体贴在背后,竟比南棠刚刚过手的剑还凉上几分。
“不许运力,不许动武。”她冷着脸吩咐。
“是……劳主人费心。”一道极轻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主人和暗一什么情况……”隐在暗处看了全程的暗十三悄声问道。
“嘘……”身边人立即提醒。
“妄议主上,你有几个脑袋够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