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引尘不可置信地看着自己的弟子,原先阴沉的脸满是无奈,他皱着眉,直摇头。
季言禾对大多数人和事都不关心,表面总是一副冷漠的模样,很少面露笑容。但他最可怕的正是笑着的时候,表面笑得和善,内心却已经把对方下辈子的一百种死法都规划好了。
看着他脸上满足的笑容,再加上江粼月脸上的红印……
“唉……”江引尘长叹了口气。
没想到自己的亲传弟子竟会对一个孩子动手,果然自己不该缺少对弟子的管教。
坐在床边的江粼月摸了摸脸,反应了过来,连忙挥手道:“言禾哥哥没有打我,是……是我自己弄的……”她的尾巴也尴尬地卷了起来。
“咳咳……”季言禾清了清嗓子,立马解释:“是小龙崽用尾巴扇了自己一下,我看到了的。”
随着他的解释,江粼月整张脸都迅速红了起来,她微微低下头,恨不得钻进地缝。
自己扇自己什么的,也太尴尬了。
江引尘松了一口气,“这样啊……我还以为你对小孩子动手了,那就好……”一边说着,一边抬手治消除了江粼月脸上的红印。
季言禾:?
师尊,我在你心里原来是这样的吗?
罢了,无所谓了。
季言禾收拾好食盒,在离开之前,朝着江粼月说道:“小龙……小粼月,记得我与你说的话,我就在隔壁山头。”
“嗯。”江粼月点头道。
见她应下,季言禾向江引尘行礼后离去。
江引尘坐到床边,眸光一闪,探出一丝神识察看江粼月的身体状况。
“嗯,灵脉恢复得差不多了。”
想来是昨日的甲鱼汤发挥了效果。
他歪着头,脸上含着温柔的笑,眼角的殷红吸引了江粼月的目光。
她盯着那抹殷红有一会儿,似是觉得这样盯着别人有些不好意思,又稍稍移了目光,正好对上了江引尘那深邃的眼眸。
“小家伙,你可有想好养好伤后的去处?”江引尘轻声问。
江粼月呆呆望着他,沉默了一会儿。
去处?
她已经是死过一次的人了。
她结束了阴郁的十八年,毫无选择权利的十八年,如提线木偶般被母亲操控的十八年。不知为何上天又赐予了她一次新生,来到了这个世界。
可惜,这个世界于她而言完全陌生,以她现在这副小孩的模样,她还能去哪里?
她对着江引尘摇了摇头。
“不如就留在这里,留在天玄宗?”江引尘试探性问道。
嗯?
江粼月惊愕地望着他,“留在……这里?”
江引尘重重点头,“嗯,留在天玄宗。”
“可以吗?我真的,可以留在这里吗?”
“当然可以,我好歹也是一宗之主,这里我说了算。这样吧,你可愿意拜我为师尊成为天玄宗的弟子?”
“啊……啊?可以吗?”
“不是‘可不可以’的问题,而是你‘愿不愿意’,若是不愿我也不会强求,但你也可以待在这里。”
闻言,江粼月双眼低垂,陷入思考。
拜入天玄宗么……反正她也无去处,也不知接下来该做些什么,倒不如……
她再次抬眼,坚定地望向江引尘,对上他的目光。
“我愿意拜入天玄宗,成为您的弟子。”
得到了她的答复,江引尘脸上的笑容更盛,连眼尾的殷红也更加鲜艳了一分。
“那好,叫声‘师尊’听听。”
“师尊。”江粼月用稚嫩软糯的声音喊道。
似是觉得不太正式,又迅速调整了姿势,双膝跪在床榻上,两手叠在一起朝着江引尘弯腰行礼。
“师尊。”
江引尘连忙扶住她,“在宗门内不必讲究这些,有你这声‘师尊’就够了。”
他又回味了一下江粼月那两声软糯的“师尊”,满意地点了点头。
“嗯……比莫少煊他们叫得甜多了。”
“莫少煊?”江粼月觉得这个名字也有些熟悉。
见她疑惑,江引尘连忙解释:“就是昨日与季言禾一块端来甲鱼汤的那个毛小子,是我的第四个弟子,也是你将来的四师兄。”
江粼月大脑飞速运转,将这些熟悉的名字联系在一起。
季言禾,莫少煊,天玄宗……
或许再来一个名字就能想起吧。
于是,她问道:“那师尊叫什么呢?”
江引尘这时也才反应过来,自己还没告诉未来弟子自己的名字呢。
“江引尘。”
江引尘……
天玄宗宗主江引尘,季言禾,莫少煊……
她想起来了,这不正是高一曾经的同桌借给她看的一本修仙小说里的人物的名字?
但……会不会是碰巧?
“师尊,咱们天玄宗一共有多少人?”
“咳咳……”江引尘闭眼轻咳一声,似是有些不好回答。
“全宗上下共六人,除了为师便是五位弟子,现在算上你也不过七人。”
“五个弟子……”江粼月默念着,眉头微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