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日吃过中饭,石榴便即坐上了马车离了家。
赶车的是终于把伤养透彻的胡振,上次请君入瓮设计反贼那次,胡振伤得很重,所以石榴就让他多养了两个月,顺便也陪陪妻女。
这会儿养妥当了,石榴要出门,他就说什么要跟着保护了,骑马在马车侧的则是左成和柯虎,梁正照旧是留守家中护卫。
至于耿镖头等雇佣的镖师,因着一直闲着,她又不出远门也用不着什么保护,这临近过年,石榴就十分体贴的让他们都先回家陪家人过年去,等年后再来,也不妨碍。
包括黄山师父的两个徒弟,因老家离大名府也不远,石榴也给了盘缠和年礼,让他们也回家去陪家人过年,两人走的时候还激动得很,毕竟,在山门里多年,还难得有几次回家过过年的,这也是离得不远,石榴又体贴,两人是感激不尽,高高兴兴的回去的,走时连连保证初六前就赶回来。
因着是进城逛庙会,人本来就多,多的人石榴就不带了,就这三个人,也足够了,光是柯虎一人,一般宵小那也是近不了身的。
下了村口石桥,就见到了早等在上河村村口的马车。
“石榴!”
石榴掀了车帘就对上了范晋灼灼地视线,“走吧,路上耽搁了,可就进不了城了。”
“哎!将近两个时辰的路程呢,——你看,要不要一起说说话?打发时间也快。”范晋忙应着,但回车上的动作却慢悠悠的,那眼神眼巴巴的望着石榴。
石榴:......
石榴看出了他的意思,但还是麻溜放下了车帘。
见车帘落下了,范晋也只能失望的往自己的马车上爬,不说话就不说话吧,唉,一个人坐马车就一个人坐马车吧。
“下棋吗?”
忽然,身后声音响起,范晋似乎早就等着似的,立马转头,“下!”
“那来吧。”
范晋咧嘴,唰的一下跳下马车,那姿势,利落得很,快步往石榴这边来,生怕晚了一步石榴又改主意了。
石榴看着他穿着一身青竹袍子,这快步利落得姿势都生了风似的,倒真有些不符他这样貌温润的气质,不由扯嘴笑了笑,又怕被看出来,赶忙崩住脸。
岁绿偷偷低头笑,想着自己是不是坐未来姑爷的马车去,刚想动弹,石榴就盯住了她,“你就待着吧。”
岁绿也就乖乖待着了,让了姑爷上了马车,她就坐了车门边的位置,垂着头也不多看。
石榴从车壁格子里拿出象棋来,围棋她是不会下的。
范晋见着是象棋,也不由露了笑,他也不太会下围棋,下象棋倒是下得还可以,这年头读书人都图的风雅,讲究什么琴棋书画,但这棋主要是围棋,不是他擅长的象棋,他在府学这些日子,也跟着德润兄他们常逛棋社,不会下围棋便闹了笑话,所以买了本棋谱在学来着。
不过童玩斋天下闻名起来,里头的棋类等如今也是不少读书人喜欢玩的,几次集会,凭军旗和飞行棋这些,他倒是交到了不少朋友。
“你要红还是要黑?”
范晋回神,“女士优先。”
石榴便拿了红。
小桌几上摆了棋盘,两人相对而坐,对弈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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车帘捂得严实的车厢里透不进风,有手炉抱着,倒也不觉得多冷。
两人你来我往对阵厮杀,却也莫名祥和。
岁绿从裹着皮套的铜壶里倒了水出来冲泡了两杯清茶分别置于两人手边,又从一旁的食盒里取了点心来放在桌几边,接着便拿了一袋子松子,坐回车门处,安静的剥起来,剥出的松子仁就放在干净的碟子里。
一局快到尾声,石榴捻了块马蹄糕送到嘴边,看着还在看着棋盘沉思的范晋,轻笑:“如何?”
“无路可走,我输了。”范晋抬眼看来,一笑璀璨,“倒不知你象棋竟下的这么好。”
石榴嘴里嚼着点心,腮帮子一动一动的,“一般一般。”
“世界第三?”范晋看着她粉红的嘴唇一撅一撅的,眼眸微微加深。
石榴不由哈了一声,“没这么夸张,也就参加过两届‘高港杯’得了两回冠军罢了。”
范晋张大嘴,“这还不厉害?全国象棋青年大赛啊!”
剥松子的岁绿不由抬头来看了两人一眼,眼中似有疑惑,但又默默的垂下了头,继续剥松子。
石榴冲范晋眨眨眼,清咳了咳,端了茶水喝了一口,“再来一局?还是玩其他的?我这马车上,除了围棋,什么棋都有。”
“再来一局吧。”范晋说着,将象棋都放回桌子上,像先才一样,不用石榴动手,让她抱着手炉等着他快速的把棋都摆好。
近两个时辰的路程,两人几局象棋几盘军旗又跳棋的消遣着,倒是不知不觉的就到了洛水城。
进城门之时,一局跳棋刚刚下完。
“这就到了?”范晋还有些意犹未尽呢,这跟石榴共处一室地时间,怎么就就过的这么快呢。
他掀了车帘看了眼外头,外头天色已经暗了,就他们进城之际,城门也差不多快要落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