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秉文拱手道:“回大人,是的,还请大人传洪娃子和他的狗上堂。”
线索应在这洪娃子身上?
其实成知府也好奇这点来着,昨儿那范晋的书童信誓旦旦的说出这洪娃子来作证,可洪娃子上堂却说只看见书童一个人,证实了书童说谎。
其实真说起来,若真是洪娃子没看见,那书童不会这么傻的将人说出来作证,还反给自家主人坐实了可疑。
他昨儿也是疑心这一点,只是,八九岁的孩子又如何会说谎呢。
到底是怎么回事,这周秉文也说起了这洪娃子,成知府好奇,忙给了崔捕头指令,让他去洪家带洪娃子上堂。
哦,还有他的狗。
跟狗又扯上什么关系了?成知府好奇不已。
很快,崔捕头带了洪娃子回来,一并还有他的狗,自然也有不放心跟来的洪家人。
洪家人被拦在了公堂外头,只洪娃子牵着那条黑狗上了公堂。
这期间,牢里的范晋也被带上了公堂来,包括那原告妇人。
成知府见人狗到了,便问周秉文道:“人已经传到了,到底是怎么回事?”
周秉文便即将今儿八方带他实地重走一回的事说了。
又看向洪娃子道:“你说你昨儿只看到了八方一个人,并没有看到范秀才,是也不是?”
洪娃子想也不想点头,“是,我只看到了他一个人。”手指着八方。
周秉文又问:“当时你可是在巷口遛狗玩?”
洪娃子点头,“是的,我每天下午都在那遛狗玩。”
周秉文只问了他这两个都好,便转向了成知。
继续道:“但据八方忆起,昨儿他们主仆俩打井台巷巷口经过时,这洪娃子在巷口遛狗玩,那狗当时咬住了范晋的衣摆,而范晋怕狗得很,八方便催促着洪娃子赶紧让狗松口,可那洪娃子觉得好玩,还故意让狗扯着衣摆玩了一会儿,这才将狗给唤回去。
于是学生便让八方将范晋昨儿穿的衣裳找来一看,便发现衣摆处有一道被利器刮花的口子,若八方所言属实,那么,学生猜测,这狗的牙齿里必然会卡着棉丝!
还请大人叫人当堂查看,若真如其实,那就证明了洪娃子说谎!”
只要证明洪娃子说谎,那这案子就有了突破,说不得还能顺着洪娃子说谎的线,查明真正的凶手呢。
一旁的范晋听到这,也是猛然一捏拳,恍然的样子,哎呀,他怎么没想到这个呢!
昨儿他没顾上注意碰见过什么人,但这狗突然冲上来咬他的衣摆他还是心有余悸的,真要是被狗咬了,这年头肯定狂犬疫苗,他可不想得狂犬病死!
成知府听得精神一震,忙让崔捕头亲自查看。
一边还不忘看了八方一眼,这书童,这么重要的事,昨儿竟忘了说?
但不过他想就是说了,应该他也不会想到狗会有证据这点上。
如此也就不怪这书童遗漏了。
崔捕头应声朝那黑狗去。
黑狗被小主子牵着,见有人朝自己靠近,感觉到了危险,顿时冲着崔捕头狂吠起来,露着獠牙,作出了防御准备进攻的的姿势。
洪娃子也不由护在黑狗前头,一脸真诚的冲成知府道:“大人,我真没说谎,我只看见了他一个人,还有,我的狗从不咬人的。”
又拿提防又怯怯的眼睛觑崔捕头,“大黑胆子小,官爷你吓着他了。”
看着这一脸凶相吠得整个公堂上都震了一震的黑狗,崔捕头嘴角微抽:这叫胆小吓着了?
洪娘子在公堂外头也是忍不住的直道:“大人,我家狗真不咬人,不信您叫人问问街坊邻居,这狗养了两年了,从没咬过谁的!”
成知府一拍惊堂木,“闲杂人等,不得喧哗干扰公堂问案!”
罢了,觑了崔捕头一眼,“还不快看看?看过了就明了了!”
崔捕头点头,让衙役上来拉走了洪娃子,接了狗绳,那黑狗见小主人被拉走,以为,小主人有危险,便猛地朝衙役扑去,张口就咬。
另一个衙役吓了一跳,顺手扬起手中棍子便往狗背上一敲。
黑狗顿时叫起来,又凶恶得要朝衙役扑去。
崔捕头跨步上前,一脚踢向狗肚子,又利落的纵身一扑,死死锁住了狗脖子,钳制住了狗头。
衙役忙拿了绳子来将狗给捆成了粽子,只露了一张嘴巴来。
这才小心的用东西撬开了狗嘴给抵住,好生查看起狗嘴里头。
“大人!有发现!”崔捕头突然喊起来。
须臾,从狗牙缝隙里挑出了一根半指长,细细的棉线来——又跟八方呈上堂的衣裳做了对比。
最后,崔捕头呈给成知府看道:“大人,从狗牙里挑出来的棉线跟范秀才衣裳的料子和颜色完全吻合,可以确定,这就是范秀才衣裳上的!”
一直盯着的周秉文也暗暗松了口气,袖下紧握的手松展开来。
幸好幸好,他赌对了!
成知府颔首,顿即一拍惊堂木,看向洪娃子道:“洪娃子,这便证明了你的狗咬过范秀才的衣裳,你为何说谎!还不快如实招来!”
八九岁的孩子平日里再顽皮胆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