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继和也觉得分头去卖比较好,这样一头落了也还有另一头。
他点头道:“可以,但这人咱们咋分?”
石榴早就考虑好了,当下道:“黄口镇只有爹去过,爹就带二哥一起去,至于我和大哥,去大风集,咋样?”
李继和还没点头说好,李荣樟眼巴巴的出了声,“二姐,我也想一起去——”
石榴扭头摸了摸他的头,“人不用去太多,樟哥儿明儿就在家同娘和大姐一起磨葛粉好不好?等咱们明儿生意好都卖空了回来,后头再带你去!”
李荣樟听着,也只有点头,重重道:“二姐做的糖好吃!一定能卖空的!”
这去卖糖的分工就明确定下了,接着,便是最重要的,他们家的糖,怎么个卖法。
作为连城里都去过也在城里买过糖的李继和,对这年头的物价和百姓的购买水平就算不熟,也是比石榴他们知道的多一点的,是以,头一个被众人给齐齐盯住了。
他想了好半晌,才开口道:“现城里市面上最便宜的糖就是饴糖,五文钱一包,里头有十颗,而最贵的糖就是松子糖,五十文一包,里头也是十颗,这之中的,莲子糖杏仁糖这些,二十文三十文都有。
咱家这个糖...照我说,就算比不过松子糖这些,反正是比饴糖好吃的,小包的卖八文钱一包,大包的卖十五文一包,你们看咋样?”
宋氏几个也不懂,只听得十五文八文的便就很多了,他们有好几十包呢!全买完能卖好多钱啊!
但石榴却摇了头,“物以稀为贵,市面上可以有很多的铺子摊子在卖饴糖松子糖这些,但咱们家这糖,可是独一份!不管是集上还是城里,哪里都没得卖,就凭这一点,这定价咋能只比饴糖高这么一点点?这跟地里的白菜有啥区别?”
若是他们自己都觉得这糖是白菜了,客人更不会觉得他们这糖稀罕了。
“我觉得,这小包的十五文一包,大包的,三十文一包,这样才差不多!”
李继和听得嘴张大,“大包的跟杏仁糖一个价啦?”
石榴只道:“咱们这大包可是二十颗!”
见家人都被她这个定价给吓住了,石榴不免跟他们算起细账来,“咱们这葛粉来得多麻烦,就这人工精力的,卖便宜了都对不起咱们。”
李继和:可人工最不值钱了...
“还有这白糖,六十文一斤呢!”
宋氏:糖好贵哟,可是今儿做这些糖,两斤糖磨的糖粉没有用完...
“还有这两筐橘子,也花了三钱银子呢!”
李继和/宋氏:哎哟!这两筐橘子都用完了,这些糖,至少就花了三钱银子?
李继和立马下意识的掰着指头算账,按他说的定价,他们这些糖能卖多少银钱。
石榴眼瞧着他半晌没有算明白,忙报出一个数字来,“按爹的定价,咱们这四十包大包和三十五包小包,全卖完是八钱银又八十文!葛根能卖一文钱两斤,这要算上,还有人力这些,如此成本加起来便即就是五钱银子!也就是说,全卖完咱们就赚四钱银子不到!”
李继和惊讶小闺女算账咋这么快,竟然比他都快,但也顾不上多惊讶,先被这四钱银子给惊住了,“能赚小四钱银子呢?”
那一副这也很多了呀的语气让石榴也是忍不住心梗。
虽说这话也没错,但可以多赚,为什么要少赚呢?
集上一块桂花糕还要卖十五文呢,都不缺不差钱的人买,她这可是独一份的糖!
普通人兴许是舍不得花能买一斤肉的钱来买一包糖,但都用差不多半斤肉的钱来买一包饴糖了,那再多加点买一包这个从没吃过的糖尝尝又怎么不可以呢?
快过年了,一年到头,老百姓都是这年关最舍得花用银子的了!
更别提本就不缺钱的人了!
所以,石榴面不改色的撒谎,“爹,财神爷说了,按我这个定价来卖比较好。”
石榴这般一说,李继和几人这才想起,他们家这糖,可是财神爷指点的方子做出来的,财神爷的指点,独一份!咋着不值钱呢?
如此,李继和这才认同了石榴的定价,将定价确定了下来,大包三十文,小包十五文。
第二日一早,石榴四人便在留守三人组的目送下挎着捂得严严实实的篮子沿着清河河岸往村口的方向去。
过了村口石桥之后走上土路没多会儿,便即分道扬镳。
分别前,石榴少不得又对着她爹李继和一通“耳提面命”,“爹,不管有没有人买,都不能降价,必须按定价卖!卖不完带回家就是!按咱们昨晚练过的话招呼客人,放轻松点,有财神爷保佑呢,咱们一定能乘胜而归的!”
啥乘胜而归的李继和也听不懂,只纳闷小闺女咋说话这么一套一套的,果然是有财神爷的神光护佑呢。
他可劲点头,也不免叮嘱兄妹二人一定小心,注意安全,卖不掉也没事,记得早去早回,天冷得很呢。
如此,四人俩俩朝着相反的方向一步一个脚印,渐行渐远。
阳光奋力拨开了云雾,给大地洒上了一缕缕金光。
今儿,可真是一个大好的天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