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别笑了。”
同桌不明所以,朝她看了过来:“怎么了?”他刚问完,那个年轻的女老师,突然往讲台上一拍,大喝一声:“安静!”
声音之大,令整个教室都在发颤,所有人安静了下来,面露震惊之色朝语文老师看去,似乎不太相信刚才那一声,是那个戴眼镜的文静女老师发出的。
语文老师走了下来,朝李招娣的方向走去,秦岳这才瞥见李招娣已经哭了,眼圈通红像邻居家养的兔子,却没发出一点声音,仿佛真是只不会说话的兔子。
老师轻声安慰了几句李招娣,拍了拍她的肩膀,然后回到讲台在黑板上写下两个名字,转身大声告诉所有人:“‘陆招娣’是我之前的名字,‘陆潇’是我现在的名字。对我而言,‘招娣’是个非常不好的名字。我希望大家今后不要嘲笑别人的名字,非常非常不礼貌。”
课后,陆潇老师把李招娣带了出去,拉着她在走廊上说了十几分钟的话。
李招娣回来的时候,表情和之前相比变得轻松了许多,自此后李招娣在语文课上表现得很好,还成了语文课代表,成绩也越来越好,后来她六年级下学期的时候再次搬家转学,失去了和所有同学的联系。
那天她回家后,就将语文课上发生的这件事,讲给了爷爷奶奶听,奶奶听了努了努嘴“你们老师说得对,招娣不是个好名字”,而爷爷则对她讲起了自己出生时的事情。
爷爷说,她出生时秦山还泡在赌桌上,得到她出生的消息后,秦山刚好赢下一大笔钱,立刻以女儿出生的借口,带着钱火速离开。
来到医院后,秦山高兴到不行,非要满医院发红包见人就给,美其名曰‘沾喜气’,当时同病房有对夫妻生了个儿子,故意捻酸说‘不就是生个赔钱货,有什么好高兴的’。
秦山听了,当即从怀里掏出一大把钞票,在他们面前晃了又晃,然后一脸骄傲地说:“生个儿子就值得高兴了?难不成你家儿子下面带的是根金棍子,能让你家变富?我家女儿就不一样,一出生就让她爹我赚大钱了,哈哈哈——”那对夫妻被怼得脸上一阵青一阵红,立马要求换间病房。
不重男轻女大概是秦山为数不多的优点,秦山给她取名字的时候,还特意娶了‘岳’这个字,当时登记的工作人员以为是月亮的‘月’,秦山摇头却说:“‘月’字不够好,月亮的光都是太阳给的。我女儿的‘岳’字,是岳飞的‘岳’,五岳的‘岳’,意为山中之山。”
负责登记的工作人员中,有个阿姨闻言愣住了,对秦山笑了又笑:“看不出来你还挺有文化的,连五岳都知道。”
后来父子俩办完事情出来的时候,看到宣传栏上贴着的照片,才知道那个阿姨是所里的领导,名字里刚好带个‘月’字,俩人对视后哈哈大笑。
后来秦岳才明白,爷爷之所以告诉她这些事情,大概是希望她不要记恨秦山。
事实上,秦岳从始至终都没有恨过他,相反很感谢他和妈妈,不仅给了自己生命,还额外赠送了一副还算聪明的头脑,让她从小到大读书不那么费劲。
“这些年阿姊辛苦了,以后有朕在,绝不让阿姊受半分委屈。”胡亥虽不记得生他的胡姬,但却清楚长姐待他的恩情,如今先帝驾崩葬于丽山,世上值得他挂怀的亲人,就只剩褚邑了。
秦岳微微一笑:“陛下言重了,姐弟之间,何必如此见外。”她面上做出一副慈爱的长姐模样,实则在心里又翻了个白眼,才穿来秦朝这么些天,演技进步如此之快,看来她是有当演员的天分,当初应该考个影视学院什么的,没准毕了业还能混个流量小花当当。
就在秦岳思绪乱飞之际,右边的胡亥已经放下了手里的象牙筷箸,理了理袖子,说道:“阿姊,朕吃好了就先行一步,去章台会一会他们三人。”
秦岳心里高兴到不行,但嘴上还要故作依依不舍,等人都走出兴乐宫后,她忽然想起一件事来,自己居然忘记向胡亥求情留随姬一命了!
算了算了,还是明天抽时间去一趟章台,亲自找胡亥说明情况,便让萍姑姑先将随姬安置在兴乐宫,其他事情她自会处理。
萍姑姑颇不赞同此事,见秦岳心意已定,只得听命带着随姬下去。
看着身侧年岁渐长,容颜不复的随姬,萍心底一阵恍惚,其实她何尝不希望随姬平安无事,但如今她是兴乐宫的掌事宫女,褚邑乃兴乐宫之主,她更不希望褚邑有事,否则一宫的人又该何去何从。
人总是要做选择的,鱼和熊掌不可兼得,两全其美才是世间难事。
入夜,秦岳躺在雕花榻上,久违地失眠了。果然一想事情,脑子转得太快,睡意就不容易登门。
既然睡不着,秦岳索性从榻上下来,轻手轻脚走到窗边支起窗户,手肘撑着窗棂,对着寂静夜空发呆。
秦时的夜空干净纯粹,星河更是无比璀璨,蓝黑色的天幕,撒满了数以亿计的繁星,犹如世间最华贵的珠宝。这样纯净唯美的夜空,是霓虹闪烁的都市决不可比拟的。
只有这样的星空才能让她感受到,何为天地之大,何为宇宙不息,人处于其间,更觉渺小犹如蝼蚁,其实与天地、宇宙相比,人可能连蝼蚁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