巛洲篇23(1 / 2)

坪地上,弟子们的灵力化成大小光点,散落在各处,汇合成了一片庞大的光晕。

这时正中央传来几声惊喜:

“成了!”“不愧是汪师兄!”“看这色泽,这薄刃!”

汪佺额角冒汗,握着剑朝四面八方谦虚拱手:“承让,承让。”

教习眯了眯眼,脚下踏气飞身而来,强者的威压让周遭顿时噤声。汪佺手中刚淬好的剑被劈手夺去,他后退一步,恭恭敬敬。

教习凝视片刻,拇指与中指捏住剑尖,顿时剑身如虾米般弓起,教习手一松,长剑如弹簧归位,发出细微的铮鸣。

“……不错。”

他称赞道,“此剑偏薄,故而淬炼时你重注灵而轻锻造,费了不少功夫吧?”

这些运来学院的凡剑质量形状不一,高明的淬剑者会看出不同剑的锻造情况,以此给予不同的淬炼手段。不远处同在淬剑的修士听到教习故意放缓的语速立刻汗流浃背,加大灵力注入。

只可惜为时已晚,那些剑就到此为止了。

汪佺颔了下首。

他入山门已逾七年,剑修各项课程不能说精通,却也扎扎实实学过一回了。光是时间成本的投入,就远超旁人一大截,得到夸赞,在他意料之内。

“可惜……”

汪佺猛地抬头。

教习看着手里的剑,语气基调依然是赞许,只是混入了几缕若有似无的惋惜,“思路非常正确,只是灵力还是稍许欠缺,心有余而力不足。”

教习的口型仿佛在那一瞬间无限放缓。

心有余而力不足。

犹如一道九天重雷在耳边炸响,汪佺顿在原地,半晌点了下头,没有任何异常,语调平平道:“多谢教习指导。”

心有余而力不足?

他木然地扭动脖子,目送着教习走到居黛山那个小师弟旁边,周围已围了许多人,七嘴八舌,皆是真情实感的惊叹:

“简师弟此剑厚薄不均,形如废铁,连剑槽都是断的,我方才还想,这如何能淬?”“看!看!有变化了!”“从前怎么不知道居黛山还有这号人物,真是……”

精纯的淡色灵力如泉水包裹住了丑陋的剑身,刹那间金光爆白,长剑随着掌心灵力发出一声清越的嗡鸣。光线如潮水退去,众人定睛一看,原先那把废铁焕然一新,锋利的光芒流转其上,熠熠生辉。

简拉季抹抹下颌汗田,掀起薄薄的眼皮,老老实实双手捧着,向教习递上。

“色泽上佳,锻造上佳,灵气上佳,”指腹划过剑刃,教习目露赞许,“很好,很好,非常好。”

一连三声“好”,简拉季受宠若惊,周围目露艳羡。

教习抬手将剑投入远处的箩筐里,“得优。”

众人叹为观止,夸奖声如潮水般响起。

简拉季站在中间,摸着后脑勺,笑得憨厚。

所有声音都退去了,汪佺定定地看着,世界在那一瞬间陷入庞大的寂静,唯有一句话,像苍蝇扇动的翅膀,越来越大,越来越多:

心有余而力不足。

是啊。

他足够勤学,也足够刻苦,摸清楚了所有的理论和课本,也研究过剑的锻造和材料,他靠自己的努力换来一句肯定,却没想到就连那句简单的肯定里,也夹着一句心有余而力不足。

这世间如他一般平凡又刻苦的人,就像星子,密密麻麻,在无边夜空里汇成一条永不相交的银河。只是在某个难眠的夜里,汪佺会感到很不甘心。

倘若天赋是生来就注定的,那对他们这些没有被上天吻过的普通人来说,会不会也算一种不公平?

同样都是人,有人灰头土脸,有人平步青云;有人坐冷板凳,有人一路绿灯。

他总是不甘心。

他想要一个说法,一个能够证明他存在意义的说法。失去了天赋的恩赐,那些曾经不可一世的家伙,连他这样的普通人也比不过。

汪佺看向远处的祁墨,瞳孔深黑,藏着希冀和期待。

但也不是一直都这么不公平的,对不对?

祁墨靠在树上,好像根本没感觉到周围隐晦的眼神,脚边放着那把亟待淬炼的凡铁,自顾自发着呆。

只有离得非常近,或许才能看见她的嘴角,正以几不可闻的幅度抽搐。

笑的时候不一定紧张,但祁墨紧张的时候,一定会笑。

她没有社交,也不常看舆论,所以无论是学院还是学子,她都像一团遥遥飘在天上的云雾,别人对她是看得见摸不着,她对所有人也是,看得见摸不着。

祁墨并不清楚教习安排淬剑背后这一番弯弯绕绕。

她甚至已经忘记了昨天公厨冲突的种种细节。眼下,脑子里只有一件事不断放大,占据了她的整个思考。

觉醒灵力之后,祁墨也曾试图寻找原因。

她询问过鵷扶,得到的答案是,这世界上不可能有灵脉尽毁、还有灵力流通之人。

两者之于彼此,恰如血液与血管。

那么问题来了。

灵脉尽毁,这个事实经过楼君弦和玄虚山一众长老认证,不可能存疑;

灵力恢复,这个事情也经过她本人反复验证,同样值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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