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池山主峰上,玄清门大殿前。 如一甫一回到宗门,便受到凌云召唤,他此时风尘仆仆,法囊中有许多应该拿回东阳峰的珍奇异宝仍在其中,而凌云并未说明唤他前来有何事。 他感到微微地不安。 如一在大殿前等了一会儿,见婉莹从殿内施施然出了来,她见了如一,怔在原地,欲言又止地看了师兄一眼,却什么话也没有说,只轻轻一叹,朝如一点了点头,径直往殿外走去。 如一心下一沉。 待小弟子自殿中出来,请如一随他前往偏殿时,如一似乎已经知晓了凌云这番寻他所谓何事。 看来这山中,确实没有任何事情能瞒过玄清门掌门,如一暗叹,他此时倒是淡然了许多,只是。 一些他曾经极力克制的情绪,在他体内又疯长起来。 如一踏入侧殿时,并不意外的发现殿中除了凌云,师叔凌海也在其中,这兄弟二人各持一盏茶,神色不明地啜饮着。 “师父,师叔。”如一拱手行礼,礼罢不待凌云开口,便主动道,“徒儿向师父请罪,是徒儿的不对。” 凌云放下茶盏,半合不合的双眼看向青玉地砖,不以为然地哦了一声,仿佛确实一无所知般反问道:“你说说看,你何罪之有?” 未等如一回答,凌云身边之人便冷笑一声,打断了二人之间的故弄玄虚,直言道:“我就不爱听你们师徒二人在这说谜语,我便直接问你了,如一,这些年,你从各处秘境中得来的灵器,数量与你上交宗门之数,究竟相差几何?你半年前自太虚妄境中得了一枚极品阴阳镜,三个月前在玄空之地中得了一把分山扇,是也不是?“ 凌云闻言闭了眼,恍若听不见凌海质问徒弟的话。 如一仍是一派泰然,坦诚道:“确有此事。” 听了如一这毫不心虚的发言,凌海将茶盏狠狠往地上一掼,碎片四溅中,他怒道:“那我问你,这些灵器都去了哪里?别说都由你如一自用了,你专精术法,要那许多灵器有何用?再者,玄清门规明文规定,门中众人,若是前往秘境,得来宝物,要上交宗门三层,你的在哪儿?” 如一直直地看着凌海的眼睛,淡淡道:“如一所得宝物,已经全数用做孵化龙卵之用。” 虽然早就知晓这个答案,凌海仍是心疼地一哆嗦,他颤抖着想着那些无价之宝,那阴阳镜、那分山扇,长叹着一拍八仙桌,好半响都说不出话来。 一时之间,这间偏殿中的氛围有些说不出的奇怪。 并看不出有何负罪感的如一,痛心疾首到捂胸口的凌海,默默不语仿佛置身事外的凌云。 等凌海表演完了对如一的失望之情,见兄长仍未开口,脸上便有些挂不住,那本就松垮的皮肉好似拉得更长,眼底也露出一丝厉色,他转头看向凌云,似乎是想要逼问兄长般:“师兄,如一违反门规,该如何处置?” “难道竟是因为兄长这掌门之位,要将他轻轻放过吗?” “可若是掌门首徒违反门规便不被处罚,之后再有弟子有样学样,这偌大玄清门,门规还作数吗?” “还请兄长发话。” 凌云避无可避,长叹道:“如一此事全系我教导无方的缘由,若是要罚,还是从我罚起吧。” 凌海瞪大了眼,惊道:“兄长这是何苦!这小子在你心中竟有如此地位!” 凌云摇摇头,不知是表示如一在他心中并无地位,还是仅仅不愿与弟弟谈论此事,他看着堂下依然站定如松竹一般的弟子,心中百味杂陈,断言道:“此事就此了结,他欠下的亏空由我为他补齐,其他的就算了。” 凌海大怒,站起身来冷笑道:“看来兄长心中,下任掌门之位已有了定论,那我便不再多言,免得惹未来的掌门大人不快了。“ 说完这话,他抬脚便走,待走到门口处,又停了下来,也没回头,好似与空气对话般道:“掌门愿为爱徒受惩罚也就罢了,但那龙卵,还是应当按照之前商定的办法处置为好。” 这回不待凌云回答,凌海是真头也不回的走了。 此时殿中只剩如一师徒二人,凌云没说话,如一也看不出情绪。 二人沉默了一会儿,凌云开口道:“之前的事,就罢了,从今日起,你便去后山闭关修行,待到你的心定下来了,再出关吧。” 如一抿嘴不言,既没有为自己分辨,也没有向凌云告罪。 见爱徒这个态度,凌云更是头疼,好言道:“你只想着那是此界中唯一的神物,又哪里知晓若要孵化它,要付出多少代价。” 此话一出,如一倒是终于开口说话了。 “这代价,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