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是泥哇,祖父。”小奶豆看着鸟窝头,大皴脸,开裤裆,破袖子的林老爷子,惊得小嘴儿都能吞下一颗鸡蛋了。
林老爷子把头发往脸上盖,摇头否认:“我……不是,你认错了。”
“崽崽自己的祖父,崽崽怎么会认错呐。”
“祖父,是不想认崽崽吗?”
林老爷子看到软萌萌的小家伙,那颗心受不住了,哭得稀里哗啦的:“呜呜,祖父没用哇,祖父不想给你丢人哇……”
“走,回家嗦。”小奶豆扯他衣裳,刺啦一声,衣裳碎了。
尴尬了不是。
【在外头大声嚷嚷,才是真的丢丢呐。】
林老爷子:……
小奶豆拉着林老爷子回了家。
孟知微看着他漏出脚趾的鞋子:“要不要先沐浴更衣吃个饭?”
须臾,林老爷子左手肘子,右手猪蹄子,吃的嗝噶的:“他们都畜生啊,我那个畜生儿说了,反正他已经被烙了不孝罪名了,也不怕什么了。”
打了个嗝,继续说:“他们把我撵了出来,我知道他们想让我来找你们,这样,他们就可以利用我来找你们了。”
“我才不会让他们称心如意。”
“所以我……流浪了……”
孟知微问:“那您和老夫人……”
“她,竟然想和离,我呸,我才不干!”林老爷子气呼呼的:“她个忘恩负义的大山炮,我和她没完。”
【坏祖母如果是大山炮,坏祖父就是大嘴炮,都被戴绿帽帽辣,还不休妻,笨死了。】
林宵宵的心声正是孟知微他们的心声。
但她身为前儿媳不能说的太白,只好悄悄的给行之使眼色。
行之当即领会:“祖父,你若是想和他们脱离关系,首要做的便是和祖母分开,祖母不是……咳……偷了那么多人,只要那些人出面承认,祖父的赢面很大。”
说完沉吟了一下:“爹那边就不用担心了,他脸上被刻了不孝二字,直接从衙门那里拿一份脱离血亲的断亲书就好。”
“那些人怎么可能出面承认?”
【我我我,我有办法,后天就是印子店东家管林家人要摘的日子,印子店的东家说要来收尸,咱们可以把这件事扩散出去哇,然后再让坏祖母的那些相好的过来……】
他们竖着耳朵,不知不觉的围成一个圈,把林宵宵给围住了。
土豆子仰着毛乎乎的小脑袋:“泥闷在干什么呀?”
“咳……”
“没事。”
“只是想到了个法子。”
林行之按照妹妹的心声,重新组织了下语言,只是漏了些空隙,让说话不利索的妹妹填补。
奶豆子兴奋的直点头:“大锅锅聪明哇。”
“对哇,假装给他们……”
“哇哇哇,又可以看戏啦。”
小奶豆是认识印子店东家的。
这日,她懒得动弹,躲在被窝里懒床,肉包叼住她的被角。
“泥自己去找他。”
“窝要碎觉。”
小奶豆迷迷糊糊的把一个信封塞进肉包嘴里。
肉包嗖的蹿进一间茶楼。
茶楼桌前坐着印子店东家,对面坐着肉包。
恩,肉包在小主人的训练下已经可以坐的人模人样了。
别看印子点东家高大威猛,满脸刀疤,凶神恶煞的,可在肉包面前乖得跟个兔子似的。
他甚至还给肉包倒了一杯茶:“辛苦虎大人您回去告诉宵宵姑娘,我必定按照她的吩咐去做。”
肉包伸出又长又大的舌头吧唧狠狠舔了一口茶。
茶杯都掀翻了。
窗外,才干完活,坐在牛车上被集体孤立的林泽尧四处看去,猛地将这一情形收入了眼底。
但牛车瞬间过去了,再加上人来人往的挡住了茶楼的窗子。
林泽尧暗暗掐自己的手:“那孽女的养的畜生怎么会跟印子店东家在一起?”
“这是怎么回事?”
“一定是我看错了。”
印子店的掌柜的在京城流出这样一则消息。
后日,是给林家人收尸的日子。
这消息才流出去,林宵宵便挎着小背包,手牵豆包,骑着肉包,跑到了寿财店,拖过人家店里的小椅子,扒着桌子:“掌柜的,窝,窝要……”
她伸手,掰着手指头数着:“要五个棺材。”
“啊?怎么要这么多啊?”
“窝,窝是林家的崽崽。”小奶豆抹着眼泪:“窝……除了窝,窝家绝户了哇,死光光了哇。”
“可怜的娃,我再送你五个花圈。”
“谢谢泥,泥会活久一点的。”
约莫晌午的时候,寿财店的人抬着五个棺材,扛着五个花圈,后面还有吹唢呐的,他们吹吹打打的来到了林家门口。
小奶豆满意,起了个手势:“哭,哭吧。”
几个抬棺的人跪地拍腿大哭,嘴里还说着小词儿呢:“巴山楚水凄凉地,死后埋了你没地。”
“我是人间四月天,你是阴间老魂鲜。”
“我手拿唢呐送你走,你棺材盖里抖一抖。”
“你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