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事情?”
汤潋澄低头,看了眼就在眼前的香囊。
指腹贴上去,时不时用力往下按压着。
里面晒干的花瓣就随着上面时轻时重的挤压动作而发出嘎吱嘎吱的声音。
他的眸色暗沉,隐隐约约中透露出些躁意来。
现在同情一个男子,那么,后面,是不是会为这份同情做出其他的事情来。
许苑慢慢开口道:
“周公子说他独守空居,一个人夜里寂寞。”
汤潋澄一时惊讶,半垂的眼睛都忍不住全部睁开。
这些话,也能够直接跟他说吗?
忽然,他就意识到自己应该是哪里想偏了,既然许苑能说出这样的话来,应当,那些事情并不是自己想的那样。
但,也说不好。
自己毕竟与许苑只是合作关系,万一她真的因为一面对周舒云有了心思,宁愿背弃合作也要为爱奔赴呢。
另一种可能,她用了计谋,先将事情放在明面上讲,就会降低他的怀疑。日后若是暴露,也方便将自己摘出去。
虽然可能性比较小,汤潋澄还是忍不住将事情往最坏的方向想。
他因惊讶停止按压香囊的动作又继续,听着那嘎吱嘎吱的声音,脑子随之转动,试探道:
“那他是邀请你去陪伴他吗?”
“是,”许苑又摇摇头,“也不是。”
“他确实是需要人陪伴,但女男有别,我去是不方便的。我想,周公子那句话,肯定也不是这个意思,只是表达不当,弄出了些歧义。”
“你说,无缘无故地,周公子为什么要对我说那些让人误会的话呢?其中肯定是有很重要的原因的。”
许苑一脸认真地看着汤潋澄,深吸了口气,做足了要深入分析的架势。
汤潋澄当然知晓周舒云为什么要对她说这些话,可看许苑这表情,他把那些话藏进了心里,装作好奇的样子问,
“啊?什么重要的原因啊?”
许苑一点点给他分析:
“周公子一个人待着孤独,自然想寻一些朋友陪伴,可他不过是你堂姐的夫郎,与你关系不亲近,身份又尴尬,寄人篱下的处境,那些话肯定就不好意思直接到你的面前说。”
“我们在花园碰见的时候,周公子是认出了我的身份的。也是他知晓我是你妻主后,才说出了那些话。所以,他是想借我的口,将这些话说给你听。”
“本来也是我撞上他可能让他受伤了,也算欠了他的,也许他就觉得这样我会替他说些好话,成功几率更高吧。”
这么一通分析下来,还莫名有了几分道理。
要不是当时汤潋澄就躲在不远处看着,也清楚地看到了周舒云对许苑投来的暗示的媚眼,怕是真有一瞬间怀疑自己是不是误会了人。
但他对当时的场面看得一清二楚,知道绝对不是许苑说的那样单纯又简单。
可是……
汤潋澄望向许苑,她对自己的分析十分自信,完全没有将周舒云的话往感情的方向上想。
真的会有人这么木讷吗?
汤潋澄有些不信,陷入自己的思考中,没有对她的分析发表什么想法。
许苑也没有觉得有什么不对,借着自己的分析给汤潋澄出着主意。
“如果你方便或者什么时候有时间的话,也许可以去找他聊聊天。大家年纪差得不多,应当也可以发展成为朋友的。”
“也或许,还可以弄些小宴会热闹热闹,见的人多了,也就不容易自怨自艾了。”
“这个香囊应当是个什么信物,那我就交给你了,哦对,我还得麻烦你一件事,也不知道当时撞他严不严重,如果方便的话,给他请个医师瞧瞧吧。”
“虽然他说没什么大事,但人的身体哪有大事小事。请医师的钱,可以从我下个月的银子里扣。”
汤潋澄将香囊握在手里,点头应道:“好。”
看许苑的这番表现,又想起周舒云离开时的自信得意神情,唇边绽开笑容。
“堂姐夫一个人孤单,我哪能等什么时间方不方便,自然尽早安排好陪伴他的人最好。”
他现在懒得收拾这些秋后的蚂蚱,但吓一吓,还是有这个时间的。
让他们在惶恐中夜夜难寐,正好帮他们把说出口的谎话变成真话,也是做了一桩好事了。
当天夜里,周淑云早早让侍从出去,他换了一身清凉的服饰半躺在床上,等着客人的来访。
到了差不多的时间,客人带着信物如约而来。
就是门口吵吵嚷嚷的,不禁让他困惑。
做的到底是偷情的事情,那位怎么这么大胆。
幸好,为了完美执行计划,公父也配合地早早入睡,不至于闹得人尽皆知。
周舒云推开门,将身上的披衫往下拨弄了下,露出圆润雪白的肩头,眼眸眯起,咬着嘴唇柔柔怨怨地朝外面嗔道:
“冤家,来就来,你闹那么大动静不怕被人知道啊。”
等看清外面的来人后,眯起的一双狐狸眼瞪得老大,瞳孔中也尽是惊恐和震惊。
汤潋澄确实给周舒云送了“陪伴”的人,而且,比起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