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华仙君对白衡的再一次造访并不觉得惊讶,他只惊奇这次的问话。
“你上一次说的话,是什么意思?”
这个问题,背后隐藏的意义可太不一样了。
难道,白衡上仙这么快就接受自己的感情了吗?
星华仙君猜测着。
他不知道白衡来之前“快刀斩乱麻解决麻烦”的想法,因为走偏的猜测,开口将白衡藏在深处的心思点破:
“白衡上仙,小仙的意思是,您对赤棠仙子有那种感情。”
“什么?”
白衡没太听懂,不解看过去,眉头拧起,肃声道:
“有什么话你直接说就好,别遮遮掩掩的。”
星华仙君无奈,将自己的两只手十指相扣拉在一起,挑了挑眉,调侃着道:
“就是想‘执子之手,与子偕老’的那种感情呀!”
仿佛一道闪电劈入大脑,白衡眼前一瞬间清晰又模糊,接着心中狂风暴雨落下。
曾经被压在最深处的感情汲取足够的雨露,眨眼之间生根发芽。
它肆无忌惮地生长着,长成一棵苍天大树,让白衡无论如何都不能再忽视它的存在。
“你胡说什么!”
白衡睫毛颤了颤,迅速将头转到另一边,刻意严厉的声音反而更彰显出他的心虚。
“阿棠是我的徒弟,你别在外面胡说。”
白衡不想听后面的话,挺直的身影冷峻,声音带了高位者的威压,冷硬坚定。
就算他对那样的事实态度尚不明朗,第一反应也是在外界维护好赤棠的声名。
这是白衡上仙第一次对他展示作为上仙的威势。
星华仙君连连点头,轻佻的态度瞬间收敛。
白衡想要问的问题也得到了解答,虽然不知道答案是不是自己所满意的,现在是不会再留在这里了。
他唤来仙云,驱使着它带着自己往落霞峰的方向飞去。
仙云可日行万里,平日里不出半个时辰,就能回到落霞峰。
这次,仙云却被主人驱使着慢慢悠悠地前行。
白衡站在仙云上,墨黑的瞳孔中情绪复杂。
有惊疑,有不可置信,有否认,又有肯定的确认……
他需要时间思考些问题,暂时最好也不要与阿棠见面。
‘等我想一想……’
——
落霞峰。
赤棠抱着酒坛,目的明确地往大师兄桐礼常常待着的地方而去。
她到启明堂的时候,还没来得及与桐礼打招呼,先眼尖地注意到室内多出来的一个陌生男人。
桐礼与那个陌生的黑衣男子相对站着,嘴里张张合合,似乎是在交谈什么。
说到什么重要的事情,桐礼眼中流露出一种欣慰的神色,拍了拍那个男子的肩膀,态度亲昵。
赤棠站在门槛外,忍不住心生疑惑。
‘虽说桐礼师兄性情温和待人周到,但他除了对熟悉的人亲近外,对峰上的其他人都是礼貌有余亲近不足的态度。’
‘这个奇怪的陌生人,为什么能得到师兄的另眼相待呢?自己明明都没有见过呀。’
赤棠用眼神上下打量着黑衣人。
黑衣人应当是个年轻男子,他身形高大,披着一件黑色的斗篷,气质幽深诡谲。
那件全黑的斗篷遮住了男子的头,又是侧身站着的姿势,根本看不清模样。
越看不清,赤棠就越是好奇,她将抱着的酒坛转移到一只手上,另一只手扶着半掩的门,蹑手蹑脚地将头往里面伸。
她的视线毫不遮掩,黑衣男子本就敏觉,她动的一瞬,立刻感知到多出的存在。
“谁?”
黑衣男子声音低沉危险,像是什么又冷又滑的物体划过耳膜,让人后背升起阴凉的感觉。
都说声音也能反映一个人的部分特质。
赤棠摸了摸耳朵,有些惊奇。
她在落霞峰见过的那么多同门仙长里,就没有这样的类型。
像师尊与大师兄,对她说话都是温和细致的;
其他的仙长同门,知道她是白衡的弟子,不说温柔,对她绝不会那么冷漠。
黑衣男子声音冷硬没有一丝多余的感情,但又不是那种没礼貌不尊重的语气,竟然就让赤棠生出些专门对这个人的好奇感。
“簌簌。”
不知道什么东西卷住她的腰,脚尖离地,天旋地转之间,赤棠看不清面前的物体。
好不容易触到地面,视线恢复清晰时,她才发现自己站在了桐礼与黑衣男子的旁边。
黑衣男子抬头极快地瞟了她一眼,正想强势威胁询问她是谁,桐礼伸手拦在了两人中间。
“我给你们介绍一下。逐青,这是师尊收的小徒弟,也是我们的小师妹,赤棠。师尊那对朱雀友人的孩子。”
“赤棠,这是逐青,也是师尊的弟子,你应当叫八师兄。”
赤棠还从桐礼的口中知道了逐青别的信息。
他是蛇族。
原先是在妖界生存,祖上带了些上古神兽玄蛇的血脉。
这血脉其实很稀薄,可也不知是幸运还是不幸,白衡竟返祖了。
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