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鸢尾说什么、做什么,楚筱云都神色淡漠,不开口说一句话。
鸢尾心里着急,立刻出了门让人去找大人汇报。
楚筱云听在耳边,也依旧没有半点反应。
约莫一炷香的功夫,门外响起匆匆的脚步声。
开了门,一身玄衣的阙羽奔到了楚筱云的身边。
他来得匆忙,身上衣裳都没有换过,上面还残留着任务时留下的血腥味。
“阿云,乖,吃饭。”
楚筱云嗅到血腥味,眸色微动,没有拿起碗筷吃饭,也没有说话。
昨日运动很是激烈,耗费了她身上大多数的体力。
将近一日不吃饭,唇色看着都有些发白。
阙羽让鸢尾重上了一桌稍稍清淡一些的热菜。
然后,自己端起饭碗,盛了碗燕窝粥,用勺子送到她的唇边。
温热的饭菜触到唇缝,就再也不能前进。
阙羽哄了好一会儿,都没让楚筱云开口,才明白这是她的反抗措施。
“阿云,你想做什么?”
他将放在楚筱云唇边的勺子收回放入碗中,询问她。
楚筱云直直看向他,发白的唇里吐出三个字:“放了他。”
唯一横亘在两人之间的人只有孟文锦。
这个“他”是谁,不言而喻。
阙羽面色骤然变得阴沉,他手指执着勺子在碗中搅拌,问:
“如果我不放呢?”
“不放,我就一直不吃饭。”
楚筱云已经知道阙羽对自己的感情,即使不忍心,为了孟文锦的安危,还是说了这么一句话。
阙羽搅拌粥的动作一顿,几息能让人窒息的沉默后,发出令人害怕的阴森笑声。
“呵呵呵呵呵,阿云,你是在拿自己威胁我?”
他望过来的目光极有威势,像是想要逼人收回威胁的话。
楚筱云硬生生顶住了压力,冷静地开口陈述:
“你知道,我能做到的。”
以她的耐心,以她的毅力,以她对孟文锦的重视,有什么事情是她做不到的呢。
平时无论什么时候,只要是楚筱云想要做的事情,阙羽都会尽自己最大的努力去帮她达成。
可偏偏,这一次,他不愿意。
阙羽将碗放在桌上,站起身,往门外走去。
快到门口的时候,他背对着楚筱云开口说了几句话。
“阿云,别想用你的生死威胁我。你知道的,我在乎你,舍不得你受伤。但是我手里,有你在乎的人。”
“如果你掉了一根头发,孟文锦就会掉一块肉。”
“如果你一顿不吃饭,孟文锦就会至少半日粒米不进。”
“如果你饿晕或者出别的事情,我会找大夫保住你的命。可孟文锦病了或者饿晕,我一概不会管。”
“阿云,该怎么做,你知道的吧。”
楚筱云听到这样的话,瞬间转头看向阙羽的背影,恨恨喊道:
“阙羽,你卑鄙。”
阙羽唇角勾起一个苦涩的弧度,因为看不见楚筱云,他还能冷静地继续说道:
“是,我卑鄙。阿云,我了解你,这几个月的相处,你对我也是了解的吧。”
“你知道的,有些事情,我是做得出来的。”
楚筱云又气又无奈,只能捧起碗筷,将饭菜填入空空的腹中。
看到楚筱云肯乖乖吃饭,阙羽提起的心放了下来。
但想到她因孟文锦用自己的安危做威胁,他仍是气怒,将门打开又重重带上,负气离开。
这之后,他再没有回过侯府。
芳李阁从前关着孟文锦和赝品“孟文锦”,现在被换了阵地。
楚筱云待在府里,再寻不到孟文锦的踪迹。
那日阙羽是带着怒气离开,他对孟文锦的态度不好,楚筱云实在担忧阙羽会不会将怒火发泄在孟文锦的身上。
情急之下,她想办法,趁鸢尾不注意的时候,将消息传到了侯夫人,也就是孟文锦的母亲那儿。
侯夫人是在自己院子里养病的,她身体不适,府里的权力都移交给了自己的儿子。
收到楚筱云让她去寻找儿子踪迹的信件时,她还觉得奇怪。
后来看完全部,心里惊疑交加。
侯夫人不信任这个得了儿子偏爱的儿媳妇,但信里的一些事太过隐秘,不应该是楚筱云能够知道的。
一探查,确实发现了自己一直没发现的东西。
自己不知道什么时候被软禁在了府里,身边的守卫也变得严密了起来。
也就是她一直头风发作,出不得门,才没有发现过异样。
尽管被斩断了出去的办法,侯夫人做了永定侯这么多年的女主人,手里还留着不少没人知道的联络手段。
很快,她就将消息传到了永定侯那里。
永定侯动作利索,又自私,将自己的安危放在第一位。
虽然重视儿子,也还是解决对自己有威胁的明面上的敌人最为重要。
他一回来,做的第一件事不是让人暗地里搜查打探孟文锦的消息,而是上了金銮殿“告状”。
金銮殿上。
皇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