扈子寒有几分好奇,顺着他的视线往外望去。
那是一条清雅的小船,恰好经过扈子寒订的这条船前方。
扈子寒望去,船头坐着两个人。
一男一女,皆是气度不凡,相貌上乘。
其中一个是世女芮宝儿,扈子寒在千秋楼与她有过数面之缘。
并且,那次如梦的坠湖,也是她出手给他解围的。
那次自己丢了很大的面子,扈子寒对芮宝儿印象极为深刻。
另一个扈子寒也是认识的,当朝宰相的幼子,明璃。
生的一副花容月貌,性情活泼可爱,还是有名的四大才子之一,是诸多贵女想要娶回家的正夫人选。
两人正吃着桌上的糕点,看着相谈甚欢的模样。
扈子寒自己与柳如梦商讨着婚事,看到芮宝儿和明璃现在的样子,不禁感叹了句,
“早听闻宰相府幼子素有才名,性子与其他的公子也不同,和天真无邪的世女倒是相配的很呢。”
“宰相府幼子?相配?”
柳如梦过度震惊之下,喃喃的心语出了声。
扈子寒也没察觉他的不对劲,给他解释,
“世女已有二十二岁,寻常像她这个年纪的人,孩子都满地跑了。也就是世女脑子,咳咳,性情天真,没想着娶夫之事,才耽误到了现在。”
“世女无心,王姬和世女亲父可为她惦记着。最近在忙着给世女相看夫郎呢,不说一正夫两侧夫四良侍配齐,起码里面总得有一个吧。”
“不过现在依我看,宰相幼子和世女聊的挺不错的样子,正夫的位置估计是要定下了。”
宝儿要有夫郎了。
要有夫郎了。
夫郎。
这句话不断地在柳如梦的脑海中循环。
从前芮宝儿和自己说的一些和夫郎会做的事情变成了画面出现在他的眼前。
明郎君性情怎么样?
会不会善妒,如果他不让宝儿继续与自己相处,那该如何是好?
乱七八糟的想法和疑问一瞬间在他的脑子里炸开了花,过于惊慌之下,柳如梦失去了所有的理智。
他急急站起身,对着疑惑的扈子寒行礼告别,
“女郎,如梦突然感觉身体不太舒服,想先回楼里休息。聘书的事,我们来日再约时间商谈,好吗?”
扈子寒看柳如梦的脸色,确实苍白,如同一张轻薄的白纸,没有半分起色。
因此,她虽不满,还是点头答应。
回了千秋楼,柳如梦找人四处打听王姬府里的事情,果真有这样一个事情。
王姬近来一直在给芮宝儿相看夫郎,只是自己当时忙着进入将军府的计划,便忽略了外面热闹的动静。
到现在,王姬和世女亲父觉得满意的人选也不过三名,其中最重视的就是这位宰相家的小公子,明璃。
所以才有了今日芮宝儿和明璃单独游船的事情发生。
而且和扈子寒的态度一样,众人都觉得这个婚事应该是能成的。
柳如梦将打听到的消息全部汇总在一起,瞬间失了分寸。
这每一条信息都在告诉他,宝儿要有别的、更亲密的小郎君了。
也许,不久的将来,她就会渐渐退出自己的世界。
柳如梦只觉得自己的脑子像被浆糊糊住,连被扈子寒求为正夫马上要脱离现在的身份的好消息都不能使他开心起来。
宝儿成了婚,她的时间是不是都要分给未来的夫。
以后她还能来千秋楼,看自己唱戏,与自己闲谈欢聊吗。
她还会给自己带府中厨子做的糕点分享,会给自己仔细上药吗?
或者说,看那尊贵公子的活泼爱玩的性子,以后会不会是他们两人一起来千秋楼。
不,柳如梦不敢再深想下去。
他连晚饭都没吃,就直愣愣的躺在了床上。
柳如梦眼睛睁得极大,无神的望着床顶。
这样的表现,倒是和自己告诉扈子寒的一样,身体极不舒服,心里也很是难受。
发呆了许久,柳如梦还是不能从可怕的想象中脱离出来。
“睡一觉吧,睡着了一切就都好了。”
他用这样的话安抚自己。
外衣褪去,袖中的瓷瓶随意扔在地上,滚了好几圈,进了床底,他也没有管的心思。
半夜躺在床上,柳如梦闭着眼,还是久久不能入睡。
他的脑中全是芮宝儿牵着别人的手,笑的幸福而快乐的神情。
就算好不容易睡着,也摆脱不了芮宝儿离自己越来越远的噩梦。
清晨,他是被噩梦惊醒的。
柳如梦呆呆地靠在床上沉思着,良久,才如行尸走肉般起身,披上外衣,又呆呆地坐在梳妆台的镜子前。
铜镜里,往日光彩照人的男子此时宛如一具干尸,双眼下是浓重的黛青,一大片,几乎都要比眼睛大了。
眼中被根根交缠的血丝覆盖,无声陈述着主人的疲惫。
过了许久,柳如梦才从那种悬空的状态下清醒过来,他看着镜子里的自己,眨了眨眼。
终于,他下定了决心。
什么权利不权利,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