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莹领命,快步走了出去。
沈娇娇坐在床榻上,怔怔看着摇曳的床帐子,脸颊蓦地一红。
险些忘了,她身上还有蛊虫呢!
义兄方才该不会真与她……
她又羞又恼,仔细感受着身体变化,确认两人并没有突破最后一层,才渐渐放下心来。
若两人行房,蛊虫就会融进她的骨血中。届时她会如同钱老说的那样,被蛊虫驱使着爱上义兄,哪里还有半点自己的深思?
幸好义兄没有昏头涨脑……
脑海中浮现出男人低沉的声音,字字句句都在表明心意,叫她整颗心都为之一颤。
除了隐瞒了孟绾的事情以外,义兄确实如他所说的那样,待她极好。
可是……
精致的远山眉微微蹙起。
她抿紧唇角,心乱如麻,大脑更是乱成了一团浆糊。
即便义兄说得再冠冕堂皇,也无法遮掩这是一桩荒唐事。
世人只会耻笑她。
更何况她与义兄之间隔着的,还有沈家。
思及此,她像是想起了什么重要事情一般,伸手摸向腰间。
腰带不知被义兄丢到哪里去了。
更别提那只挂在腰间的绣囊。
她脸色微变,视线往地面一扫,没见到绣囊,又急忙在床榻上翻找起来。
很快,一只白色绣囊被她翻找出来,死死握在手中。
里头装着的就是那枚鱼形玉佩。
谁能猜到,玉佩就在她身上呢?
她将玉佩倒出来,捏在指尖,轻轻摩挲着。
即便今日没有遇到庆王爷,她也不会同义兄说玉佩一事。
这枚玉佩是她亲爹留给她的,要更小心谨慎才是。
“叩叩叩!”
外头传来了敲门声。
沈娇娇立即将玉佩装回绣囊中,又朝门外喊了声,“进来。”
玉梅推门而入,快步穿过外间,掀开珠帘走进来。
“大小姐。”玉梅先是行了一个标准的礼,随后直白询问:“您找我?”
沈娇娇没吭声,静静看着玉梅。
脑海中响起的却是玉梅在兰水园里对她说过的话,那一句‘本不该走到这一步’,让她记了一路。
她想问的也是这个。
玉梅抬眸,与她对视,“大小姐有话要问?”
似乎早已预料到她会问一般。
沈娇娇‘嗯’了一声,“先前你在兰水园……”
“奴婢还以为小姐要问周姨娘呢。”
玉梅笑了笑,没有丝毫隐瞒的意思,一五一十将自己知道的事情讲述出来。
“小姐应当知道自己原本的身份吧?您不仅仅是沈家女,同样也是孟家早早定下的长媳。
“当年夫人似乎不愿让这桩婚事公之于众,以避免外人说孟府挟恩图报为由,让老爷将您收做义女。
“夫人不仅刻意缔造了您的义女身份,还算计了孩童时期的您,让您偷听到某事。”
‘偷听’二字如同惊雷一般,在沈娇娇脑海中炸响。
她瞪大双眸,难以置信地问道:“你的意思是……”
当初她在窗台下听到的——义母跟义父抱怨说她拖累了义兄?
怎么会……
玉梅叹了口气,在她的注视下,缓缓点头,“是的,就是这件事。”
“义母为什么要这样做?”
她张了张嘴,喉头堵得发慌。
为什么要哄骗一个小娃娃?
玉梅说:“因为老爷见您与少爷关系亲近,少爷也不排斥您的接近,就想起你们曾有过婚约,老爷就想重新替你们定亲。”
听闻这话,沈娇娇了然。
义母应当是看穿了义父的心思,才刻意安排这场戏。
当时她心思敏感,又寄人篱下,在听到义母说她影响义兄后,自然会选择疏远……
“难怪……”她轻声喃喃。
如果她当初勇敢站出来询问义兄,他们之间的结局会不会不一样?
可是……为什么义兄不主动来找她问个清楚呢?
若义兄来问,她一定会说的。
玉梅似乎看出了她心中的疑惑,眼底闪过一抹冷意,“夫人心思缜密,不仅在您面前做戏,还同少爷说您厌恶他。”
“原来如此。”沈娇娇全都懂了。
照义兄那个沉默寡言的性子,见她刻意疏远,又从义母口中得知她厌恶他,定会默默远离。
难怪两人的关系越来越僵……
“义母为何要对两个小孩儿使这种手段?”沈娇娇问。
她想象不出,义母这样做的理由。
这也太奇怪了!
玉梅眸光微闪,闭口不答。
沈娇娇见她眼观鼻鼻观心,就是不说话,心知这个问题是不会回答的了,只好换了个问题。
“你怎么知道义母当年算计了我?”
玉梅惊讶,“不是您说的吗?”
沈娇娇瞳孔一颤,心中掀起惊涛骇浪。
她什么时候说过这件事?
她怎会一点印象都没有?
不对,若是她想说,早在当初偷听那会儿,就站出来说了,怎么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