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娇娇皱眉,下意识将视线投到周姨娘身上。
这话是什么意思?
周姨娘伤得很严重吗?
周姨娘脸色惨白,用力攥紧拳头,似乎也被吓到了。
“大夫,您请直说。”沈娇娇说。
大夫怔了怔,见屋里众人的表情都十分凝重,这才意识到她们会错意了,连忙摆手解释。
“老夫不是这个意思,周姨娘的身体没问题,好着呢!”
沈娇娇一愣,“那您方才的话……”
“老夫的意思是,姨娘的脉象摸着像是个喜脉。”大夫说完,站起身朝沈娇娇行拱手礼,“恭喜大小姐了!”
这声恭喜不算逾越。
姨娘生的,也都算是她的孩子。
她身为当家主母,哪怕是将孩子抱到膝下养着,也没人能说半个不字。
“八字还没一撇呢,麻烦您老先看看姨娘的膝盖。”沈娇娇不忘周姨娘膝头上的伤势。
大夫面露疑惑,不大理解她为什么更在意小小姨娘身上的伤。
在大夫看来,那不过是小小淤青,跟子嗣比起来,就像西瓜与芝麻的差距。
她看出大夫的顾虑,只敢补了一句:“我这就让丫鬟再去请大夫来,看看姨娘到底怀没怀。”
大夫这才放心下来,开始替周姨娘处理膝头的伤。
见到周姨娘的膝盖上涂抹着金疮药,大夫的瞳孔猛然放大。
“这是……金疮药?!”
一旁站着的可欣接话:“大夫好眼力,这正是金疮药。您看,这药能不能缓解姨娘的痛?”
“这药非常好!”大夫肯定点头,“不出三日,就能长好。”
说完,大夫拎起药箱就要告退。
他原本想等其他医者到来,一齐将周姨娘有孕一事定下来。
这是为了防止大小姐心生歹念。
万一大小姐刻意隐瞒周姨娘有孕一事,要伤害周姨娘母子呢?
但见到金疮药时,大夫又觉得自己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
这般名贵的药品,大小姐也舍得拿出来给周姨娘用,怎么会害人呢?
沈娇娇命可欣送送大夫。
可欣会意,殷切将大夫送出府,还不忘叮嘱他要保守秘密,三个月内不能往外说。
大夫知晓行规,三个月还未坐稳胎,自然是守口如瓶。
大夫走后没多久,院门口就传来了家丁们的惨叫声。
周姨娘愣了愣,抬头看向沈娇娇。
“大小姐,这是……”
“他们不肯说实话。”沈娇娇轻描淡写道。
周姨娘担忧问:“这样做会不会引起夫人的不满?”
她摇摇头,“不会,这招我还是跟义母学的。”
这是活学活用了。
前两日孟绾偷情那事儿,义母不也打了好几个菡萏院的丫鬟吗?
还将人压到她院子不远处打的。
她心里清楚,义母这是要杀鸡儆猴,她就是那只被敬的猴子。
今日她也试一试这招,敬敬孟绾这只猴子。
只盼孟绾不要让她失望了。
“多谢大小姐。”周姨娘深受感动,又要下床朝她行礼。
她连忙招呼连依按住周姨娘。
“不用行这些虚礼。”沈娇娇说。
她还记着先前周姨娘主动来帮她解围,引陈元礼离开。
她是个知恩图报的人,眼见周姨娘有难,自然愿意帮一把。
突然,门外传来可欣刻意放大的呼喊声。
“小姐!姑爷来了!”
这话一出,外头的惨叫声也停了下来。
不用问就知道叫停的人是谁。
沈娇娇提起气,抬脚就要往外走,离开前还不忘叮嘱连依照看好周姨娘,不许下床。
刚出西厢门,就见陈元礼风尘仆仆从外头走进来。
“娇娇!”陈元礼一眼就见到她,三两步走近,“发生了什么?你怎么派人到书院来找我了?”
从前无论发生什么,沈娇娇都不会拿那些小事去烦他。
今日来找,一定是大事!
沈娇娇没有回答陈元礼的问话,反倒越过他,看向门外。
“元礼,是你让人停下来的?”
陈元礼也跟着扭头,看向外面,面上露出疑惑的神色,“是我,到底发生了什么?你怎么杖责这几个家丁?”
说着,回头看了沈娇娇一眼,见她面露不悦,连忙补充道:“我也是怕引起岳丈岳母的不满。”
她冷笑一声,“你可知他们做了什么?”
“什么?”
“你自己进去问周姨娘。”
丢下这句话,沈娇娇越过他走到外头,吩咐小厮继续打。
小厮们很听自家小姐的话,当即举起木仗,继续杖责。
沈娇娇满意点头。
“打到他们说实话为止。”
陈元礼看了眼门口,又看了看西厢房,最终还是决定先问清楚周姨娘发生了什么,了解事情真相再说。
当得知孟绾这样对待他的妾室,陈元礼气得脸色铁青。
这是在打他的脸!
……
这场闹剧,以沈娇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