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自己来……”
沈娇娇话还没说完,就见孟珲将整盆药膏拉了过去。
“我帮你。”说完,他低头一看,却发现自己连个趁手的工具都没有,想上药也上不了。
两人都对这盘药膏束手无策。
就在孟珲站起身,准备去后院找钱老的时候,里头出来一个药童打扮的男孩。
“我叫钱多多,师傅让我帮你们。”
男孩看上去只有七八岁,脸蛋圆乎乎的,表情却十分冷漠,手上捧着一个药罐。
“钱多多?”沈娇娇跟着念了一遍,心道果然是钱老头的风格。
连名字都取得这般别致。
“对,我先把药膏装起来。”钱多多冷漠点头。
掀开药罐盖子后,里头还有一个略微扁平的木勺。
也不等沈娇娇二人说话,他动作麻利,三两下的功夫就将药膏全都舀进罐子中。
随后,他将木勺递给孟珲。
“用这个给她上药就好。”
孟珲接过木勺,“怎么上?直接涂在烫伤处吗?”
“睡前涂上去,第二天起来洗掉就行,大约五六日就好了。”
钱多多似乎不想与外人打交道,说完这句话,他抬脚就朝里走。
行至半道,他停住脚步,转过身来看着两人,“对了,师傅说让你们没什么事情就赶紧走。”
沈娇娇目瞪口呆,下意识扭头看向孟珲。
孟珲倒是适应良好,此刻正用木勺搅拌着罐子里的药膏。
见她看过来,孟珲朝她伸出手,“先上药吧。”
视线落在男人骨节分明的手指上。
鬼使神差的,她将手搭了上去。
孟珲垂眸,仔细端详着她的手。
食指与中指的水泡消了下去,手指并半个手背泛红,这情况比先前好多了。
男人没有说话,木勺沾着药膏,轻轻点在她手上。
沈娇娇本能地闭上眼,想象中的刺痛却没有传来。
指尖传来一丝丝冰凉。
她惊奇地睁开眼睛,“不痛诶!”
孟珲放下心来,加快上药速度。
不一会儿,泛红的位置都被药膏覆盖,肤感清凉,涂完以后也没有任何不适。
“好了。”孟珲放回木勺,细心拧紧药罐的盖子。
见状,她立即将手收了回来。
“麻烦义兄了。”
孟珲摆摆手,“走吧,钱老气性大,一时半会都不会出来。”
她应了一声,跟着往外走。
走着走着,沈娇娇眼前一黑,撞上了一堵结实的肉墙。
她‘哎哟’一声,慌忙抬手捂住鼻子,又在下一刻发现自己用的是右手,把药膏蹭到了脸上。
孟珲转过身,低头看着她,“多大个人了?走路也不知道看路?”
男人嘴上数落着,大手却捏住她的手腕,轻轻拉开。
“我看看,有没有受伤?”
被遮挡住的小脸显露出来。
眼角挂着泪珠,鼻头红肿,脸颊上还蹭着一些棕色药膏,看上去又可怜又好笑。
“叫你不看路!该!”孟珲拧紧眉心,眼底透着担忧与柔软,“痛不痛?回去找钱老看看吧。”
说着,他掏出雪白手帕,小心擦拭白嫩小脸上的泪水与药膏。
沈娇娇眨了眨眼,看着义兄面上毫不掩饰的担忧,心底泛起丝丝甜意。
孟珲抬手轻轻捏了捏她的鼻头。
“看着我做什么?还痛不痛?”
她回过神来,猛地后退一步,避开男人的手。
“不、不痛了!”
说话间,绯色悄然爬上脸颊。
她低下头,悄悄用手背碰了碰脸颊,温度烫得惊人。
孟珲闷笑一声,心知她没有撞疼,这才继续往前走,率先走上马车。
沈娇娇连忙跟在后头。
孟珲站在马车上,低头俯视她,“我还有事要忙,你先回府吧。”
“有事?”
她愣了一下,不知怎的,脑海中突然跳出蒋宜的身影。
“什么事?”她握了握拳头,默默等待着男人的回答。
两人对视片刻,反倒是孟珲先移开目光,面色透露出一丝不自然。
沈娇娇心下一沉。
难道被她猜中了?
义兄要折返回去找蒋宜?
很快,她又反应过来,她有什么资格阻止义兄去找蒋宜?
义兄愿意主动找蒋宜说和,不是一件值得高兴的事情吗?
更别说蒋宜也是喜欢义兄的。
说不定两人一拍即合,今日就能敲定孟蒋两家的联姻。
她越想越气,目光落在男人那身暗红色的衣衫上,更觉恼怒,当即转身朝后面那辆马车走去。
就让他去找蒋宜吧!
穿这身骚气的衣裳,不就是为了见蒋宜吗?
短短十几步的距离,她比往日多花了两倍的功夫才走到。
直到上了马车,沈娇娇气鼓鼓地回过头,瞪向前面那辆豪华马车。
义兄居然不拦她!
甚至连半句解释也不曾给出!
“小姐,外头冷,快些进来。”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