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郭,怎么跟孩子说话呢,大林子好不容易回来一趟,你小点声。”
王荟心里已经乐开花,但表面上还是要假装斥责一番老郭。
一众徒弟都被吓得不敢说话,他们第一次见老郭发这么大脾气。
小辫儿脸上笑意更是不加掩饰。
“你别管。”
老郭摆了摆手,继续喊道:“上次出门,离家半年,你这次又打算走多久?!”
“你二十几岁的人,不要老是耍小孩子脾气,你这是在怪谁!”
“这是你的家,你会不知道碗筷在哪儿!?”
郭齐林缓缓叹了口气,师父,我本想听您的话,不愿与其多争辩,台面上彼此面子给足。
但,现在老郭咄咄逼人的态度。
就代表今天没法息事宁人。
老郭先砸锅,那就别怪自己掀桌子。
本想说台前尽孝,如今怕是连台上仅存的脸面都没法给老郭留了。
既然如此,不论外边儿有多少双眼睛盯着,这场戏,我也不演了。
无所谓,大家一起下不来台吧。
只见,
沉默半天的郭齐林终于不再选择默不作声,
他徐徐转过身来,直视老郭的眼神,
道:
“郭老师,往后我便如此称呼您,不是因为别的,只是因为您在相声这一块,开宗立派,德高望重,所以称您一声郭老师不犯毛病。”
这第一句话,直接就把老郭干沉默。
苕饼,栾副总,小月月对视一眼,惊的张大嘴巴。
郭老师?
这种称呼也能从你这位德云阁少班主口中说出?
接着,接下来这位前少班主言辞更加犀利。
“半年前我说过,堂前尽孝,逢年过节自会上门把面子做足,在亲朋好友徒弟面前维持父子关系体面。”
“可我从进门开始您是怎么做的?”
“您从未正眼看过我,把我送的东西随意丢到角落。”
“紫檀木手串,手工茶壶,水果。”
“这些礼要我送的也无所谓,您该扔一边去我无话可说,随便您怎么处置。”
“但这些东西是我师父师娘精心准备,您就把它跟扔垃圾似的扔到角落里这么糟践,我看不下去。”
听到这话,老郭眉头一皱,他倒是没想到这些东西是于千夫妇俩准备,又禁不住恼怒。
那岂不是说,如果不是于千夫妇俩准备好东西,你今天是打算空着手上门?
堂前尽孝?
这一句话更是撕开了父子关系的遮羞布。
徒弟三人皆瞪大双眼。
大林子跟师父的关系已经恶化到这般程度?
原来,大林子今天上门,只是为了堂前尽孝。
如果不是郭齐林一句话道出真相,徒弟们还只以为父子俩关系还有所缓和。
可,这一句堂前尽孝,便让众人明白,父子关系已名存实亡。
“家?”郭齐林嗤笑了一声,笑声中满是讽刺。
“她招呼大家吃饭,唯独缺了我的碗筷,我当然可以自己去拿。”
“您几次三番强调碗筷,以为是因为没有给我准备好碗筷而生气。”
“可我在意的根本不是碗筷的事情。”
“就好像这屋子里,没有我的房间,没有我的床,没有自己的毛巾和牙刷,所以我以前只能搬出去住。”
“可您总问我为什么不回家来住,这屋子里没有一件属于我的物品,我住哪儿?”
“就好像桌上没有我的碗筷,您却要问我为什么不坐下来吃饭是一个道理。”
郭齐林用最平静的语气,说出最让人心酸动容的话。
徒弟三人都怔住了。
小月月疑惑的眼神看向苕饼,询问道:“这家里没有大林子的房间?不会吧!”
“我怎么知道。”苕饼摇摇头,低声道:“兴许是大林子出去太久,闲置的房间被当作杂物间了呢?”
小月月禁不住语气加重,“那连条毛巾和牙刷都没有,这又该怎么解释?”
“这确实是说不过去,师父多少有点对不住大林子了啊。”
苕饼叹了口气。
栾副总自言自语道:“我出去住酒店,人都会备好毛巾和牙刷,可在这家里大林子却什么也没有,这哪儿是家啊。”
离得近,苕饼和小月月都听到了他的自言自语。
的确,连自己的毛巾和牙刷都没有,这哪儿是家啊。
俩人都想为郭齐林鸣不平,可这场合着实不合适。
老郭张了张嘴,想要反驳,但又不知道说什么。
因为,郭齐林说的事实的确如此。
这些东西,老郭平常都没去在意,这都是妻子王荟负责。
老郭下意识看向妻子。
坐在一旁的王荟眼神闪躲,也不敢接
过话茬。
“这不是我的家,我只是客人。”
“你们一家人其乐融融吃饭,身为客人我自不便久留,再待下去恐怕只会讨人嫌。”
“告辞。”
说罢,
郭齐林再次转身离去,没走出几步,身后椅子被拉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