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王公、魏皇女这一对丝毫不知楚家假夫妻偷去了花洋市寻找乐樱桃,就算知道,也绝计不信楚心阔能如神仙一般从茫茫江底找到一具应该已经开始腐败的干尸,住在宾馆里,计算着四十八小时一到,就带着儿子移民大丹,那时有大丹王室护着,即便事发,万花也要无奈他何。
至于楚心阔这边,若肯跪下叩头道歉,他就心怀大度,打上几个耳光,权且作为教训;若是楚家非要和肖家争一个阴阳雌雄,就让来自玫瑰国的皇家大律师教楚心阔做人,借案子毁掉楚氏,让万花上下知道他肖某人不好招惹,不能招惹。
古话说得好,物以类聚、人以群分,能和肖王公混到一块的人,自也多是些嚣张跋扈、骄横无度的狂妄纨绔,天老大、他老二,无知无畏,只要肖王公肯给好处,休说楚氏集团,连国事部周部长也敢去挑事生事。
毕竟肖王公不仅仅是一个老衙内,还有一个挂着大丹王族贵女招牌的老婆。世事就是这般荒唐怪诞,那些只要市民大声说话,就开始吹胡子瞪眼的官老爷们,一见到洋老爷就腿软叩头,即使神仙点金为腰没法软跪,也要趴在地上去舔洋老爷的脚趾,就别说是个洋公主了。
现下楚氏集团竟敢开罪洋公主,听了儿子所说、听了侄子所说、听了外甥所说、听了七大姑八大姨所说之后,某些官老爷坐不住了,一个个打电话给天南市政,或痛心疾首,或如丧考妣,或横眉怒目,斥责地方官商勾结,给国家制造极为严重的外交事件。
若为总结核心意思,大抵三问:
商人不懂事,做官的也不懂事?
万花还要不要国际名声了?
万花还要不要国际盟友了?
楚、肖互告事件三十六个小时之后,消失的海组长重新出现在天南市,查点案子进度。尤副市长敲了门,进了屋,见海组长在练字,不敢打扰,恭敬站在一旁。市局杨副局长于尤副市长身后站着,微弯腰,心里七上八下。
海组长没看人,轻悠说道:“知道你们两个为什么一直都是副职么?”
尤副市长心上一紧,急忙道:“职下愚钝,恳请海组长指教。”
海组长停下练字,改为磨墨,轻淡而有力地道:“若说商场如战场,那官场就是战争,战场可以凭借血气之勇取得胜利,而战争,首重的是情报与后勤。情报不明,将帅之祸根。天底下,有整天将家底挂在嘴上的人,如肖王公。也有完全相反的人。你们说,哪一种人好得罪?”
尤副市长斟酌再三,小心低语:“都不好得罪。”
海组长作色喝道:“知道这点,你们俩个还给我闷着头往漩涡里钻?”
尤副市长不惧反喜,凑近半步,说道:“职下自知愚钝,组长不在,岂敢擅作主张,一切事皆是虚应,专等组长回来定夺,万不敢贸然。”
杨副局长忙是鹦鹉学舌。
海组长面色稍霁,“楚家夫妻先不说,单说力无穷,想打他耳光,休说肖王公,就是他爷爷、他老子一同复生,也没那个胆子。他不是普通退役上尉,是国事部特战护卫组地组组长,在大丹国变事件中,以十二人之力击溃大丹最为精锐的王室特战队,救下周部长的命。”
听得此话,尤、杨二位心中暗惊,可也暗喜非常,概因海组长能有这话就是将他们当做自己人。
“只不过地组付出的代价也很大,力无穷伤愈之后,神经反应有所迟钝,视觉神经也有损伤,不得不从特卫组退役。如他一般的人物,国防部岂会轻易放过,发下话来,军方特战旅任他挑,可他执意回了楚氏。知道原因么?”海组长停下磨墨。
尤、杨二人知道海组长不是要他二人作答,恭敬更添。
海组长拿起茶杯,喝了一口,放下茶杯,接着道:“因为楚氏是他的家。他和向落雨皆是楚心阔母亲月幽蝶在战乱小国救下并亲为抚养的孤儿。月幽蝶行事极为低调,知道她底细的人屈指可数。这个女人了不得,十七岁,跟随楚亭晚定居万花,十八岁,受国事部所请,任军方特战集训营副营长兼枪械总教官。知道特战集训营是个什么地方么?”
尤副市长再凑前半步,低语:“职下听人说过,能去那里的人,皆是精锐中的精锐,可也全是第一等的难缠刺头。”
“那些从不服人的刺头,见了月幽蝶,人人矮半头。在那间集训营里毕业的精锐,现下已是军、政两界的中坚力量。我这次离开天南市,一是要向国事部汇报工作,二是挨训,三嘛,就是保人。”海组长就此不语。
未尽之意极简,有保人就代表着必定有人不被保。
尤副市长自是听得出隐意,手心隐现滑腻,暗给杨副局长打个眼色。杨副局长会意,忙凑前一步,和尤副市长互为表功,互说不易。
也算是事实,他两个皆非省里有人的副职,同为副职,见人矮半截,辛苦工作也就是保个副职不调。
海组长摆手说道:“我保的要不是你们,今天也不会将你们叫来了。知道我为什么要保你们么?”
尤副市长心上大定,忙道:“职下蠢钝,凡事只知实心任事,从无他想。”
海组长正色道:“这就有些正职格局了。我保你们,就在实心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