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晚。
吃过晚饭后,美羞继续对着植物人发愣,渐渐地,睡意袭上心头。美羞打个哈欠,趴在中间病床沿上悠悠睡去。
深夜。
楚心阔自冥冥中醒来,感到头部如开裂般地痛,想睁眼却又恍惚如处梦中,怎么也睁不开那双薄薄的眼皮。休息了会,头痛渐轻,楚心阔顿感精神了不少,至少有力气回想到底发生了什么。
启动秘密准备七年的外星生命基因收集计划……
激动人心的战前动员大会以没人自愿加入收集者行列而告终……
窝着火强行点名力无穷与向落雨随行……
准备好的夜宵与赤焰绛雪被两个女贼设计夺走……
揭穿背叛者力无穷与向落雨的可耻真面目……
追着三只变异老鼠来到一个山谷……
天上掉下一个女人来,扭曲妖异的面容,尖锐邪戾的嘶叫,凶狠无比的头槌……
杀手!楚天宽那混蛋派来的杀手!
楚心阔心跳加速,血液上冲,腾地一下自床上坐起,眼皮上收,看着身上的固定绷带,双瞳射出冷酷寒芒。
只听他喃喃低语:“我就知道以你的才智绝不会将希望放在无穷与落雨身上。你明知道他们会后悔,还找他们,定是要麻痹我。很好,你成功了,这回我真没想到杀手会从天上来。”
他就是这么个性子,平常冷静睿智,可一旦事情涉及到他大哥楚天宽,深隐心魂内的被迫害妄想症就会发作,专将事情往最坏的地方想,你越是正儿八经地劝,越是苦口婆心地讲道理,他就越钻牛角尖。只能用歪法去解。
然而专擅歪法的向落雨现下还在昏迷中,没法救解楚二少。
有道是险地不可久留,楚心阔决定立刻逃离这个阴森的鬼地方,掀开被子的一瞬,不由得愣住了:好一个如花似玉大姑娘,可她抱着我做什么?难道是另一个受到连累的无辜人?
楚心阔正要推开人,耳内听到门外有脚步声与说话声,连忙躺回床上,拉上被子,与大姑娘头并头,借着床头灯的亮光细细打量同床难友,越看越觉着好像在哪里见过。
到底是哪里呢?
极少和女人打交道的楚心阔陷入沉思。
我们的美羞心虚了一整天,现下脑子里正做着索赔梦,本能地抱住人形暖枕,浅浅轻呓:“我又不是有意撞你们的,天灾横祸的,保险公司都不赔……就知道你们会计较,要钱没有、要命一条……争什么嘛,人只有一个,想要就抓阄,谁运气好谁将本姑娘领回家去……”
撞!?横祸!?
听到敏感字眼,楚心阔心头闪现电光,疑惑着伸出双手,对着美羞的面颊前扯扯,后拉拉,好一通乱揉。
最终定格在某个怪形态上!
看着一生也不会忘却的姣好却又妖异的扭曲面容,楚心阔恶念万丈,于心内发出震天怒吼。
原来她不是难友,就是抢走夜宵的女贼!就是自天而来的杀手!
原来盗抢事件不过是她用来确认刺杀目标的手段!
原来她是奉命监管自己的看守!
人一激动,气血就会加速流动,从而在一定程度上增加肌体力量。
楚心阔就是典型例子,扭着美羞面颊的双手随着怒火不自觉地力道大增。结果就是睡美人自梦中痛醒了。
半梦半醒。
“听着,本姑娘不会下厨只会吃饭,不会赚钱只会花钞票。如今的社会,女仆也是有人权的,每月再发个万儿八千的薪水就可以了。”美羞眯着睡眼,盯着梦中抓阄走运领自己回家的“主人”,期盼酷冷主人发出“不用赔了,你给我滚”的怒吼。
按说听到这种梦话,人类的正常反应是发笑,可楚心阔先入为主,听在耳里立刻重组出所谓的“敌情”:这个女人自幼就好吃懒做,及至长大,一事无成不说,还添了拜金虚荣,最终被楚天宽收买做了杀手;而楚天宽那个败类居然认为杀掉亲弟弟也就是每月万儿八千的价码!
极度羞辱感涌现在楚心阔心头,怒火暴发,双手移到美羞脖子根处,发力握定,深吸一口气,猛然用力摇晃起来。怒啸:“混蛋女人,给我说清楚!楚天宽到底给你开了什么价码!?万儿八千?你以为我是白痴么?我是谁?我是楚家二少楚心阔!楚氏集团总裁!只要是一个头脑正常的杀手,开出的价码后面至少要跟着七个零!七个零!懂么!?”
七个零!?
美羞被恐怖数字吓得一激灵,盯着楚心阔贴到脸前的愤怒双瞳,发出直入云霄的尖叫:“上亿!我要赔上亿!?这是哪家法官做的狗屁判决!?我不服!我要上诉!我要向媒体控诉官富勾结迫害良善少女!”
事实证明,美羞的眼睛是正常了,可脑子依然深陷天价索赔梦中没能还魂,七个零加任意一个十以下数字,怎么算也就是千万级别。
楚心阔倒是自以为听懂了什么,松开脑子快要被晃成浆糊的美羞,掀开被子坐起,恨色满脸。
对,在他那老毛病的引导下,他又成功想歪了,推出所谓的全新敌情:女杀手出生大富之家,自幼过着如公主般的奢华生活;楚天宽很恶毒,找她这个没案底的人做杀手,就没人会想到她是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