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奶奶点点头:“有一个女儿,那是我和老伴儿的心肝肉,从小乖巧听话懂事,真的很关心我们老两口,一个女儿比三个儿子都贴心。”
“她并不是嘴上甜,什么活都不干的孩子。”
说起自己的女儿,钟奶奶的眉眼都柔和了,只是眸子深处带着几分悲伤。
她说:“她五岁就懂得心疼我和她爹,我们出门干活,她就会在家打扫卫生,不让她做,她就说我们辛苦了,奈奈要帮着爹娘,不让她干活,她就偷偷做,挨骂时还会端水给我和她爹,让我们别生气,喝口水再骂。”
说到这里,钟奶奶再也忍不住落泪了。
“这些年里,我没有哪一天忘记自己的女儿。”
“你们钟爷爷以前年年都会出去找,只是找啊找啊,找了几十年,还是没有一点消息,这几年年纪大了,不让他出去了,他才停下来。”
“老子不找,儿子去找,家中两个儿子轮流去找寻自家妹妹。”
钟奶奶说到这里,眼里全都是晦暗,让人看了心生不忍,她还是强作镇定,露出一抹自以为很自然的笑来安抚俞菀卿:“其实,我和老伴都想过,我的奈奈已经不在了。”
只是不愿意承认而已。
觉得出去找了,孩子就是还活着,早晚有一天能找回来。
如果没有回来,那就是找不到,那就继续找。
年复一年,几十年就这样过去了。
俞菀卿想起自己听到那些话,一时间不知道应该如何告诉老人家了。
对于一个念了盼了女儿几十年的老母亲而言,一切都是那么残忍。
她说:“您有没有听说过当年怀余粮大哥的女同学是谁?”
“只要有一个名字,我们都能往下查。”
钟奶奶赶紧藏起自己心中的思念,认真想了想:“不知道,那两人的嘴很硬,除了那一次吵架外,就没有表露出什么,后来再询问,也是不承认的。”
“还说什么我们 听错了,余粮就是他们亲生的孩子。”
说到这里,钟奶奶都觉得晦气。
这个世上怎么会有这种人?
这个人还是自己生下来的。
可她,真的不是这样教的。
至于不是自己孩子,那是不可能的。
她清醒的生孩子,生下来孩子就抱自己身边,所以那个孽障就是自己亲生儿子,只是长歪了。
俞菀卿问:“您女儿和三儿子之间的感情如何?”
钟奶奶想了想,缓缓道:“我女儿和三个哥哥的感情都不错,只是长大一点后,就不喜欢和她三哥玩了,反而喜欢黏着大哥二哥,就算两哥哥结婚了,她还是更喜欢大哥二哥,连带着对两个嫂子都很好。”
“我和老头子也觉得奇怪,也许是因为三儿子和她年龄相仿。”说到这里,钟奶奶已经说不下去了。
女儿不喜欢黏着三哥,可老三喜欢黏着女儿,如今仔细想来,老三看女儿眼神,好像有点不对劲。
每一次老三回家,女儿都会躲着这个三哥。
想到这里,钟奶奶全身都开始发冷。
手在颤抖,心揪着揪着,难受极了。
“俞医生,你这是在开玩笑,对不对,事情不可能是这个样子的。”钟奶奶不敢想象,如果事情的真相如她所言,自己的女儿到底遭受了什么?
俞菀卿说:“我只是做了一个假设,要不然钟老三突然冒出来的女同学是谁呢?突然失踪的钟四姑娘去哪里了?”
“一个突然冒出来,一个突然失踪,时间线还是重合的。”
钟奶奶听完这些话,沉默了许久许久,她突然哭了出来。
不知道为什么,她就是觉得对面的女同志没有骗自己。
越是这样,真相越不堪。
她已经无法想象老伴知道这件事后,会如何了。
这些年里,最盼着女儿回来的就是他这个当爹 。
从小最宠爱女儿的,也是他这个当爹的。
俞菀卿说:“你们也许可以回去问问余粮,他应该知道一些事,所以才会每一次都在妥协。”
饭菜都好了,钟奶奶却有一点胃口也没有,俞菀卿从随身背着的包里拿出几个饭盒,让人帮打包。
钟奶奶也没有心情想着为什么小姑娘的背包里有饭盒了,她如今只想快点回去问清楚。
病房的气氛很好,大家都听钟爷爷说起年轻时的事,还听他说起西北这边的风土人情。
俞家智在西北多年,本以为对这些都已经很熟悉了,可如今听着不同地方的人,讲不一样的故事,感触还是很深。
就在此时,钟奶奶推门进来,她没看丈夫,也没看病房里的任何一个人,开门见山询问孙子:“你是不是知道你亲妈的事。”
瞬间,病房一片寂静。
陈美玲她们甚至不由自主降低自己的呼吸声。
钟爷爷看看妻子,又看看孙子,好像明白了什么,只是还没有联想到自己女儿身上。
他也看着余粮:“余粮,你如果真的知道了什么,一定要告诉我们,只有这样,我们才能分析出到底是谁要害你。”
钟余粮沉默许久,这才点点头:“我的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