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五石他们怎么还不过来?”
“莫不是房顶塌了,给他压在床底下起不来了?”
困意乏身,李三往牌楼里看了看,还是不见人影,忍不住嘟囔起来。
“三哥~”
旁边一弟子扭头,问道:“你说,咱们天虹帮跟天狼帮和鼎剑山庄拼了这么久,死了这么多人,啥时候是个头啊。”
李三闻言,直勾勾盯着那弟子,“怎么?你怕死?”
这时,站在对面的一个弟子忽然开口,“难道你不怕么,三哥?”
“怕~”
李三呵呵一笑,“怎么不怕,咱哪个不是爹娘生的血肉之躯……”
“是呀是呀,三哥!”
又一弟子出声道:“咱们弟兄都是拖家带口的,要是小命没了,那一大家子可咋办呀!”
忽然,也不知是谁说道:“能咋办我不知道,但家里的娘们和孩子,八成就都跟别人跑了!”
……此话一出口,众人是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一时间全都哑巴了。
人死如灯灭,一了百了之后,谁又能管得了身后事呢?
“好了好了,少说那些晦气话。”
只听李三嚷了一句,接着哈哈笑道:“咱哥几个命硬着哩,哪能那么容易死?等过了年……”
然而,不待李三说完。
最边上站着的弟子,就突然喊道:“三哥快看,那边好像有人来了!”
“什么人?”
李三懵了,还以为自己听错了,嚷嚷道:“这大半夜的哪里来的人……”
但下一刻,他蓦然心头一跳,有股不祥的感觉,遂朝着山门前远处的大道望去。
只见不知何时,一大队人马正朝着牌楼这边缓缓行进过来,当中一杆大旗迎风招展。
“这……什么情况!”
李三等人一下子困意全无,懵在当场。
再过几日便要过年,两方四派亦暂时休战。
按说,人都该窝在自家山头,抱着媳妇守着娃,大口吃肉,大口喝酒。
何况,此时又值深更半夜。
这是谁家的人马,也不通报,此来何意?
虽说冬日雪夜,无光自明,但这么多人却一支火把不点,也太过奇怪。
大队人马越行越近,李三等人亦从转瞬的愣神中清醒。
“三哥,怎么办?”
旁边的弟子当先问道。
“诶,你们说……”
另一个弟子挠挠头,忽地说道:“这帮人不会是来攻打白静峰的吧?”
话是这么说,但明显他自己都不信。
怎么可能?
李三几人也都笑笑,没一个信的。
自天虹帮在这齐云山立派之日起。
白静峰与各堂诸峰,就再也不曾有其他帮派人马,能打进这牌楼里面。
天虹帮多年的经营,可不是说说而已,那都是真刀真剑血拼出来的江湖威名。
最边上的弟子道:“三哥,要我去通报吗?”
“去吧~”
李三打了个手势,“速去通报,就说来人不知目的,其余弟兄备好‘响箭’,若有不对,即刻激发。”
“是~”其他人齐声回道。
就在那弟子上马离开,前往山里报信时,大队人马已然快到近前。
李三也终于看清了旌旗上大字,四方门!
“四方门!??”
李三满头雾水,自顾自道:“他们这时来做什么?帮里可没知会过……”
李三不明所以,不过四方门是自家天虹帮的盟友,他可是在清楚不过。
就在半个月前,两派弟子还在并肩杀敌,有过命的交情。
对方,该不是恶客才对。
即是拿定主意,李三便领着其余八人在台阶前站定,以准备应付来人。
四方门当然来者不善!
三派合围天虹帮,自是商议过的合谋。
其余两派人马,负责从两翼进攻天虹帮。
而四方门作为盟友,则是要光明正大的从大门杀将进去,再攻取下白静峰。
这是当着林三和王大胆面,常德亲自夸下的海口,自己要亲手报复段崆!
若是比起行事磊落,正人君子,他当是自愧不如别人。
但比奸诈,比阴险,他岂能落于人后?
常德可不是吃亏的主。
他认定段崆骗了自己,那就要承受他的心头怒火,就要承受千百倍的奉还。
常德一马当先,身后马背上绑着一物,正是他的成名兵器,狼牙棒。
李三作为一个帮派小卒,自然不可能认识常德,可从来人的一身行头,还有相貌年龄上看,就知道绝对是个大人物。
不过,这规矩还是要讲的。
伴随着一声高喝,李三抬起手臂,“前方何人,还请止步下马!”
“嘿嘿……”常德听了,诡异一笑,而后竟真的勒紧缰绳,在台阶前侧身停下。
见来人停住,李三心头稍稍松了口气,看来这人挺懂规矩并无恶意。
李三拱了拱手,道:“敢问是四方门的哪位前辈,可曾有过拜帖?也好让小的前去通禀。”
“老夫常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