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马重新套牢,行囊亦收拾完毕,一行八人整装待发。
但由于梁大金等四人伤重不能骑马。
故而,只好委屈梁小玉与周飞燕两个女孩让出马车,给四个伤者乘坐,以便大家易于赶路。
梁大金几人亦明事理,知晓轻重缓急,所以也不客气推辞,任牛二跟刘大猛二人抬着送进车厢歇息。
车厢很大,倚坐两个,蜷躺两个,刚好。
既然没有马车可乘,那梁小玉就只能骑马赶路,且还要带上周飞燕那小女娃。
梁大金倒是想让周飞燕跟他们同乘车马,可惜人家小女娃胆子太小,见着他们几人受伤的惨样,就是害怕。
而梁小玉亦觉得周飞燕是个女娃,跟那五大三粗的汉子同乘,着实不大合适,于是便打算抱着她骑马赶路。
可最为紧要的是,梁小玉从未骑过马,亦不懂如何操控马儿奔跑,更别说还要带个孩子。
这实在有些难为少女。
不过好在刘大猛需要驾车,无需骑马,遂特意将自个儿的识途老马,让于梁小玉骑乘。
而这识途老马,不仅缰绳一抖便知去路,而且性情温顺不用驯服,所以十分适合梁小玉这等新手。
瞧着眼前温顺的马儿,梁小玉亦是心中欢喜,跃跃欲试,还未上马,已然在畅想自己骑马奔腾的飒爽英姿。
“小玉姑娘,请上马先行。”刘大猛牵马而立,抬手摆出请的姿势道。
“嗯,多谢大猛叔叔。”梁小玉颔首道谢,也不犹豫,旋即就那么轻轻一跃,便是抱着周飞燕稳稳的侧坐在马鞍之上。
“小玉姑娘,坐稳了。”
此刻再看到少女飘逸的身姿,刘大猛除却有些羡慕外,已是不甚惊讶。他举手朝着马儿屁股用力一拍,那马儿便嘶鸣着飞奔上路。
随后刘大猛亦驾着马车紧随其后。
牛二则骑着自个儿的坐骑,手中牵着另一匹背载那贼人的马儿跟在最后随行。
至于其它马匹,一行人亦带不走,遂全部赶到树林放跑了。
……
前路畅通,梁小玉怀抱周飞燕纵马奔驰,好不快意,方才上马之前的忐忑不安,亦随着那迎面清风一扫而空。
她此刻眉目含笑,侧坐马鞍稳如磐石,如瀑青丝迎风舞动,柔顺裙衣猎猎作响,真真的是意气奋发。
……
当晚亥时,一行八人总算安然抵达行脚驿馆,得以疗伤休整。
那馆主与梁大金是老熟人,眼见几人伤重,自然不敢怠慢,亦顾不得已是深夜,愣是将那馆内唯一的老医师从睡梦中唤起,让老人家为梁大金四人看伤。
老医师正在做那美梦,如此被人强行唤醒,当然一脸迷迷糊糊的不情不愿,甚至口中大骂馆主龟孙儿,不懂敬重老人。
不过好在那老人家不仅医术高明,且医德亦是超然,忽闻有人重伤垂危,急需自己医治。
他立马便是头脑清醒,眼神炯炯,手脚极其利索的起身下床,迅速披好外衣,光着脚丫冲出门去。
其后,在老医师的悉心救治下,梁大金四人的伤势亦暂时无碍,能够入眠歇息。
不过,根据老医师的诊断,他们几人不但内伤极为严重,且身上多处骨骼断裂。
也就是救治及时,方能捡回一条小命,若是再拖延个半日,即便不死也得残废。
故而,往后数月内,四人都要与床为伴。
……
某间整洁的客房内,面色疲惫的周飞燕躺卧在床,沉沉入睡。
可与小女娃同住一屋的梁小玉却满怀心事,无心安歇。
白天极短时间内所发生的一切,犹在少女心间徘徊不定,不曾离去。
就像是,有两个认知有差的梁小玉,在你一言我一语的争论不已,势要说服对方,方肯罢休。
那劫道的贼人固然该死,但梁小玉必定还是个心思纯净的小姑娘家。
这忽一出手,便是致人死于非命,难免让少女一时良心不安,觉得自己太过草菅人命。
可仔细一想,事实却又并非如此。
那贼人凶恶,定然不是首次劫道行凶,以往更是不知做过多少恶事,伤过多少无辜之人性命。
故而,梁小玉哪怕是有意将一干贼人诛杀,亦无任何过错,对其他善良的百姓而言,反而是为大善义举,功德无量。
良心不安?错,应该是心安理得才对。
百转愁肠,梁小玉在心中叹息片刻,忽而身心一阵舒畅,脸上渐露笑容,眸光清澈明亮。
忧愁已去,少女亦不再心烦意乱,旋即盘膝而坐,一手指天一手指地,入定修炼。
如常引导星辉月华入体炼身的梁小玉却不知,正是自己谨守本心的善念,方才让她轻易渡过了心劫。
亦是,那不为普通人所知,却对修行之人所致命的炼心魔劫……
……
两天后,清水镇。
路途坎坷,好在一行八人没再遇到什么艰难险阻,紧赶慢赶地终于回到家乡。
这到了自家地盘,梁大金等人方才长舒一口气,放开了那一直紧绷的心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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