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夫人既然想恩怨两清,那池晏自然不会反对。
无债一身轻,这个道理他懂。
于是就出现这一幕。
池盛眼神平静,从前脑子不清楚,以前想不明白的事,现在都想通了。
他们之前仗着嫡出身份处处为难池晏和方姨娘,瞒着父亲苛待他们母子。
可是池晏得势之后,并没有对他们赶尽杀绝。
除了帮自己讨个公道之外,在没有别的动作。
池盛本以为自己会遭到报复,可是没有,他这几天并没有遇到谁刻意刁难。
设身处地的想,他做不到这么豁达。
这些事让池盛越发惭愧,也认识到自己以前有多么无知可笑。
现在他也想力争上游,刚去招兵处报名,希望能在这次交战中立下功劳,到时候将功赎罪,替母亲和妹妹偿还一二。
池盛看着这个小弟,不知从什么时候起,池晏已经变成他望尘莫及的存在。
无论是在心性上,还是能力上,都比他这个做大哥强出一大截。
他想跟池晏道歉,又觉得无地自容,开不了口。
池晏在所有人的目光中,走到池盛面前,问道:“听说你去过招兵处,是想去战场上建功立业吗?”
池盛沉默几秒,回答:“是!我也是大夏男儿,我也有血性,我想定国安邦,不可以吗?”
“可以,当然可以!”池晏有些满意,“想上战场,犯不着去别地报名,我带上你,咱们跟王爷一同前往!”
这下池盛也惊呆了。
他上下打量池晏,气质文质彬彬,唇红齿白,黑发如瀑,身材单薄瘦削。
说句不好听的,他若是穿上甲胄,跟群粗汉混在一起,很容易被人怀疑是谁家姑娘偷偷混进来了。
池晏之前就被类似的目光伤害过,这也算梅开二度了。
“再看我可要生气了!”
池盛收到警告,立刻收回目光,尴尬的低下头。
池晏深吸口气,继续道:“你若是有胆量,就明日一早在王府门前等着吧。”
池晏说完就走,池侍郎在身后激动的老泪纵横。
他知道池晏这是要给池盛机会。
“夫人,晏儿不愧是你教出来的孩子,正直善良,胆识过人,我很是欣慰。”
方夫人微微一笑,并不多言语。
她这么做是为了还人恩情,也是给晏儿积攒福报。
希望老天看在她一片苦心的份上,对她的晏儿多多垂爱。
第二天池盛果然早早等在摄政王府门前,于管家请他进去,他都不肯。
池晏出门的时候,他早已经在这里等一个多时辰了。
“不错,胆子不小。”
池盛及其恭敬的行大礼:“草民参见王爷、王妃。”
厉画亭根本没看他:“行了,既然晏晏愿意给你机会,那就好好抓住它,今后就看你自己的表现。”
池盛:“草民明白。”
“到了军队,就从最底层的士兵做起,不要以为本王会给你任何优待。”
“是!”
厉画亭一身银色甲胄,红色披风随风飞扬,脸上戴着面具,遮住了那张惊艳世人的脸。
手里提着一杆银色长枪,整个人赏心悦目。
池晏在他身后,看他意气风发,眼中全是欣赏笑意。
......
两个月后。
大夏京城内的一家茶楼。
“哎,听说了吗?边境叛乱已经尘埃落定,咱们王爷果然神勇,不出意外的打赢了这场仗。”
“这谁不知道啊,大夏早就传遍了,王爷携王妃出征,一个足智多谋,一个神勇无敌,让敌寇闻风丧胆,实在大快人心!”
“对了,陛下不是刚下旨,重重封赏摄政王妃。”
“王妃叫什么来着?好像要什么燕子?”
“滚蛋,一看你就是刚进京没多久的,人家是礼部侍郎的公子,当年也是才名满京。
后来得陛下赐婚,嫁给摄政王,跟咱们王爷珠联璧合,真是天造地设的一对啊。”
厉惜年坐在酒楼角落,安静的听人谈论厉画亭和池晏。
这阵子他常听见池晏的名字,每次听到心中都不免一阵悸动。
他爱池晏,并不是他以为的,只喜欢那张脸,也不是求而不得的执念。
他已经放弃了,这是他长这么大以来,第一次学着放下。
这感觉说是锥心之痛也不为过。
但是他就像中毒瘾一般,越是难过,就越是要折磨自己,明明可以躲在皇宫,可他却偏要在这听着。
他手中紧紧捏着酒杯,指尖泛白。
那边的讨论还在继续,可他却有些头晕,渐渐有些听不清了。
此时池晏跟厉画亭已经在回京的马车上。
厉画亭身上有伤,不急着赶路,陪着池晏坐在马车上,一路走走停停,边养伤边游山玩水。
“晏晏,能不能帮我看看侧腰的伤,好像裂开了...”
厉画亭没有戴面具,一双瑞凤眼内勾外扬,好看的一塌糊涂。
池晏跟他在一起这么久,还是没能完全免疫。
“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