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事情并没有他们想的那么简单。
舞乐坊。
尤伶一身狼狈的跌坐在角落。
他眼神里满是恨意,咬紧牙关,嘴角不断渗出血迹。
尤伶脚边有一个白色瓷瓶,里面是致命的毒药,无色无味,只需要一滴,就能置人于死地。
就在刚才,一个舞乐坊的琴师过来找他,说有事跟他商议。
此事关系重大,跟陛下有关。
尤伶不敢大意,立刻将人带到隐蔽处,不成想那人竟然武艺高强。
趁他不备,将一瓶毒药灌进他的嘴里。
尤伶这才知道,原来宫里混入不少前朝余孽,舞乐坊的琴师就是其中一个。
他们找上尤伶,就是想利用他,让他接近陛下,伺机给陛下下毒。
用陛下的命,换前朝太子的命。
他们尝试过找陛下身边的宫人,可惜前阵子陛下刚肃清过,血腥场景历历在目,没人能这么做。
陛下对身边人也多有防范。
这些人就打上了尤伶的主意。
尤伶看着地上的白瓷瓶,心里怒气夹杂着恨意,不断在胸口翻腾。
为什么,为什么他总是逃不过命运的捉弄。
他想起琴师临走前说话。
“你只有两个选择,一是你给陛下下毒,我给你解药,事成之后,你就是我们的功臣,将来加官进爵。
二是你放弃下毒,选择自己死,死的悄无声息。
陛下早就忘了你是谁,或许一辈子都不会想起你。
只有三天时间,三天后没有解药,你就会肠穿肚烂而死。
你是个聪明人,该怎么选,应该不用我教了...”
尤伶始终记得琴师看着自己的眼神。
那眼里写满嘲讽。
似乎笃定他会为了自己活命,给陛下下毒。
是啊,他不过是个妓子。
妓子哪有什么真心,不过都是薄情寡义的玩意。
尤伶擦了一把嘴角的血迹,伸手将瓷瓶攥在手里。
整理好情绪后,若无其事的走出去。
第三天中午,尤伶盛装打扮,手里端着一盘桂花糕,走进陛下的养心殿。
池晏见他来,有点意外的挑挑眉。
自从尤伶去了舞乐坊,两人就再也没见过面。
池晏以为他不会再来,没想到今日出现在这,还是这副打扮。
尤伶目光闪烁,安静的跪在大殿中间。
“臣...给陛下请安,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
池晏听得直皱眉。
尤伶今天的状态明显不对,语气不对,眼神也不对。
“起来吧,你来可是有事?”
尤伶抬眼并没起身,只是抬眼对上池晏的目光。
眼神全是池晏看不懂的情绪。
尤伶温声开口,跟以往的魅惑语调完全不同。
“臣承蒙陛下厚爱,一直没机会谢恩,今日亲手做了些糕点,算是臣的一点心意,还望陛下莫要嫌弃。”
尤伶慢慢起身,一步一步走到池晏面前。
池晏始终看着他,表情丝毫未变。
看了一眼尤伶手里的桂花糕。
突然道:“尤伶,你是不是遇上什么事了,朕说过,若有人故意为难,你尽管告诉朕,朕不会坐视不理。”
尤伶眼睛通红,嘴唇颤抖的说不出话。
好半晌都没能平静下来。
池晏轻叹口气,这怕是受了天大的委屈,不然以尤伶的性子,他不会如此失态。
“说吧!朕听着...”
尤伶放下桂花糕,双手紧握,手心都被指甲掐出血了。
但是他好像不知道疼似的,依旧不停用力。
看着陛下的脸,最后终于鼓起勇气。
颤抖道:“陛下,臣...出身青楼,是这世上最下贱的人,自小咳咳,自小不知真心为何物,也从没想过对谁付出真心。
但再遇见陛下之后...”
尤伶说到这里,控制不住的捂住胸口,那里实在太疼了。
那余孽说肠穿肚烂,果然不是吓唬人的。
池晏目光一凛,起身几步越过桌案,握住尤伶的肩膀。
“怎么回事,你说,究竟出了什么事?”
尤伶摇摇头,继续上面的话,“遇见陛下之后,臣才得以跳出火坑,像个人一样活着。”
池晏一边听,一边呼叫001。
“快看看他怎么了?”
001:“中毒了,毒性深入五脏六腑,没救了!”
池晏不可置信的瞪大眼睛。
明明之前还好好的,怎么突然就中毒了呢。
“你中毒了,是谁给你下毒的,解药在谁那?”
池晏脸色阴沉,一只手托着尤伶的身子。
对冲进来的侍卫命令道:“把舞乐坊的人全部关押,一个都不要漏掉,再把太医院留守的御医带来,快!”
“是!”
尤伶嘴角挂着笑,摇了摇头。
这三天时间,他已经把能想到的办法都用遍了。
莫说是宫里的御医,就连外面的三教九流都询问个遍。
这毒确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