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问的代价,是吴建川死了后又能继续寄居在妻子安茹身上,所要付出的代价。
江谣看着眼前的吴建川,“这个问题你可以直接问你妻子。”
“正是因为我妻子不肯说,我才只能来找大师的。”吴建川无奈。
这些日子以来,他问过安茹许多次,但安茹每次都回避问题,问急了还会生气还会哭,弄得他也不敢继续深入问下去。
但安茹越是如此,吴建川感觉就越不对。
这时,一阵手机铃声响起,是江谣的手机。
江谣掏出手机一看,是一串全然陌生的号码。
“没猜错的话,这应该是你妻子的吧?”她将来电界面转给吴建川看。
吴建川一看,那确实是妻子的手机号码。
江谣按掉铃声,通话没接也没挂,“你妻子这么着急打电话过来,看来是猜到你跑到我这儿问,不想我多话。”
她看着吴建川,“所以我觉得你还是回去问……”
“是不是命?我妻子的命?”吴建川猝然问道。
这是他能想到最可能的答案。
如果是钱财等世俗条件,安茹没必要这么讳莫如深,所以更可能的是,是命,更甚至,是死后还要继续付出的代价。
吴建川不敢细想,眼露祈求,“大师,求您就告诉我吧,我不想稀里糊涂的,您也说过,这事我有知情权。”
江谣低头看着依旧震动不休的手机界面,叹了口气。
“说命对也不对,准确一点说,是寿数。”
“寿数?”
“你活在人世间的每一天,活的都是你妻子的寿数,但不是一比一,可能是一比二,甚至一比五,一比十,这取决于你跟你妻子八字的契合程度。”
这有点像之前的“夫妻借命盘”,夫妻同命同寿。
不同的是,夫妻借命盘是有两具身体,而人鬼借命只能同居一体,且也不是将剩余寿数除二,可能是除以三、六,甚至十几。
“虽然不知道你们夫妻的具体八字,不过看你们的面相,契合程度相对是高的,应该不必一比十,不过少说也得一比三四。”
“一比三四?”吴建川鬼脸怔住。
他归来半年,那不就减了安茹一两年的寿命?
要是再这么继续下去……
吴建川变了神色,“不,不能这么继续下去,我得离开了。”
江谣语调平静地道:“你走不了的,你跟你妻子已经被用禁法捆绑在一起了,你只能短暂离开你妻子体内,却不能长久。”
“那我该怎么办?”
吴建川请求,“大师,求您帮帮忙,帮我们解了这禁法吧,我不能再拖累我妻子了。”
“这你得去跟你妻子商量,毕竟这术法主要的承受者是她,若是她不愿意,你求我也没用。”
江谣遥遥望向校道里某辆疾驰的豪车,回头看了眼吴建川,“你妻子来了。”
吴建川看看江谣,又看看越来越近的车辆,神色变化,“大师,真的没有别的办法吗?”
江谣默了下,“……没有。”
“……那好吧,那等我说服我妻子后,再来请求大师。”
江谣不语。
如果安茹愿意,直接找当初给她下术法的大师即可,如果安茹不愿,也就没有再见的必要。
事实上,江谣觉得安茹不可能愿意。
虽然上次只是匆匆一见,但她看得出来,安茹对丈夫用情至深,不可能舍得丈夫离开的。
这也是她明明有办法,却还是说没有的原因。
就算是被强行解法,安茹还是不会放弃,还会继续找人找办法折腾,还不如就这样吧。
反正此法是安茹自己心甘情愿,没有伤天害理,妨害到其他人。
自己没必要管这闲事,也管不过来。
吴建川不知江谣心中所念,只是失意地魂魄一闪,消失在眼前。
江谣望着那骤然停下又往回行驶的车辆,唇角微微扬起。
夜风吹袭,有些微冷。
江谣正准备转身回宿舍,手里的电话又响了。
这次是袁碧青。
原来不止人经不起念叨,鬼也经不起念叨,十几分钟前,她们宿舍还在讨论袁碧青,袁碧青电话就来了。
江谣将电话接通了。
袁碧青是来给自己介绍生意来的。
剧组又闹鬼了!
……
送上门的生意江谣没有不接的道理,很快就到了袁碧青所在的剧组,见到了急得直挠头的导演。
说起来,这导演也是背运的很啊。
当初接项目的时候,完全是冲着当红花旦盛明珠的人气接的,想着怎么也能爆火一把,没想到新戏开拍没多久,盛明珠就先死了。
盛明珠就是养小鬼遭反噬,最后跟经纪人一起死在医院的那位,当然对外的说法是盛明珠跟经纪人因为合同纠纷,一言不合大打出手,最后两败俱伤,双双失救而死。
虽然外界对这个死因有诸多质疑,传言不断,但盛明珠死了就是死了。
本来戏就是为了盛明珠开的,盛明珠死了,几乎引来投资方撤资,导致整个项目的流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