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江谣到天桥时,感觉人明显比往常少许多。
不奇怪,昨夜刚下了场雪,天气冷啊。这种天气,还是躲在家猫冬舒服多了。
再则江谣也是临时起意,并未提前通知,好些爱听八卦的都不知道自己今天会出摊。
也就通知了曾大爷,曾大爷住的远,人还没到呢。
难得,自己竟然有比曾大爷早到的时候,往常自己到的时候,曾大爷生意都开始做好一会儿生意了。
人不能念叨,说曹操曹操到,才刚想着,转头就看见曾大爷急匆匆来了。
大概走得太急,大冷的天儿,曾大爷额角还有微汗,瞧见江谣也才刚到的样子,他松了口气,笑眯眯地道:“还好及时赶上了,不枉我紧赶慢赶跑来。”
江谣看着老人赶得一脸潮红的样子,有些好笑,“也不用赶,晚点就晚点,又有什么关系?”
“怎么没关系,晚一点故事就听不全乎了,回去跟老婆子不好交代。”
曾大爷拒绝承认是自己八卦,拉老婆子下水。
江谣看破不说破,笑笑没说什么。
二人说话这会儿功夫,已经围了不少人上来,人数还有持续增加的迹象。
“大师真够讲信用的,昨天说多摆一次摊,今天就给加上了。”
“还好早上虽然觉着冷,我还是出门了,差点就错过了。”
“嘿,我家住得近,一得到消息就过来了,还不用五分钟。”
“还是咱们有耳福。”
“是有缘。”
“哈,对对对,是有缘。”
众人说话声中,第一位客人上门。
王蓓贝今年二十五六岁,大学毕业有两年了,是个普通上班族。
她长相清秀,就是看起来气色有些糟糕。身子骨瞧着似乎也不太行,穿得不少,还是在瑟瑟发抖。
王蓓贝坐下来第一句话就是,“大师,我觉得我见鬼了。”
江谣看了眼她的面相,未动声色,示意她继续往下说。
王蓓贝牙齿发颤,声音发抖,“我最近感觉自己的状态真的很糟糕,总是莫名其妙地掉头发,而且是大把大把地掉。
这很没有道理。
要是说我压力大什么的掉头发我还能理解,但我现在的生活状态挺好的,工作很轻松完全应付得了,毕业了也没学业压力,父母家庭这些也都挺稳定的。
早睡早起,三餐定时,情绪稳定,按道理来说应该不会这样才对啊。
可我的头发就是掉,掉得离谱。”
众人下意识看向王蓓贝被毛线帽兜住的脑袋,有些好奇想看看这头发到底是掉得有多离谱。
感觉到众人的目光,王蓓贝难受地捂着头,“我以前头发长得可好了,又长又顺又漂亮,还多,现在感觉都掉一半了。
跟我合住的舍友说我可能是撞鬼了,头发掉这么凶,可能是被‘鬼剃头’。
我起先还不大相信,但我状态越来越糟,精神也无法集中,甚至感觉眼前总看到黑黑的东西,还试过被鬼压床……”
“嚯,好猛!”
“好瘆人,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换了是我,可能会被吓死。”
众人听得发毛,冷风中更觉得后脊发凉。
大家听得都觉得毛毛,更别说王蓓贝这当事人了。
王蓓贝满眼害怕,“我上网看见那些评论说,一旦人开始感觉到对方的实体存在时,就代表危险越来越近了,离死不远了。”
她求助地望着江谣,“大师,我真的好害怕,求您无论如何一定要救救我!”
江谣认认真真地看她,“照这个趋势下去,你确实离死不远……”
王蓓贝惊慌,眼泪控制不住往下流,“那,那我……”
“但你不是撞鬼,你是……”
江谣伸手在她印堂处探了下,须臾,手放开,“……被人投毒了。”
“啊?”
王蓓贝错愕,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投毒?”
围观的众人面面相觑,神情骇然。
比起见鬼,被人投毒这四个字显然更触动大家的神经。
被人投毒暗害,听起来可比见鬼恐怖多了。
江谣点头,“你身上并无鬼气,明显不是撞鬼。你出现的诸如掉头发、精神不集中、震颤、甚至所谓见鬼的幻觉,都是你中毒的表现。
特征挺明显的,但凡你去医院问过查过,应该不难发现。”
王蓓贝面色青白,“我从来没往这方面想过,我一直以为自己是撞鬼。”
“那是有人刻意在引导你往那个方向想。”
“有人?”王蓓贝脑子嗡嗡,有些转动不起来。
“那不用想了,真凶是谁昭然若揭了,肯定是你那同居的舍友,你刚才不是说她说你被剃头吗?肯定是她,一直把你往见鬼上面引。”
“有道理。她也有作案条件,一般能投毒的,都是身边亲近的人,两人住在同一屋檐下,够亲近的了。”
“像这种新闻上不就有吗,因为一点点矛盾,给舍友的饮用水里投化学品什么的?”
“姑娘,你那个舍友不会刚好在化工产或者实验室上班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