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月二十二日。
五更天时分,在听到街上传来的打更声音后,白羽风便从床上起身,穿戴好就揣着钥匙前往逍遥王府的地牢。
此时才寅时一刻,夜色漆黑,就着府中灯笼照耀的昏沉光芒,白羽风大步流星地朝前走着。
诚如花如梦所言,当白羽风在王府中行走的时候,巡逻的侍卫均如同没有看到他一般。白羽风很顺利地就来到了王府前院假山下的地牢。
牢头已经遵从花如梦的吩咐,回房休息去了,今晚执夜守地牢的是王府的两名侍卫。在看到白羽风的身影朝她们靠近时,提着酒壶的两名侍卫,随即一人往左倒、一人往右倒,佯装一副醉酒的模样。
白羽风见状不由嘴角微抽。
王府中的这些侍卫们虽然演技一般,但不得不说还挺贴心。而这些侍卫做这一切,则都是得益于他那妻主花如梦对自己的包容……
踏入地牢后,墙角的烛火昏昏沉沉,把牢房映衬得更加幽暗阴森。搓了搓手臂上泛起的鸡皮疙瘩,白羽风继续朝里面走去。
地牢内听到脚步声的秋若水,蓦地睁开双眼,随即便看见一道伟岸的墨色身影正朝着她们所在的牢房款款而来。
“太……”
“太好了,您来了……”
本想称呼白羽风为太子殿下的秋若水,又飞快把快吐出口的话语咽了回去。毕竟,他们的身份并不宜在此表露。
“你们……没事吧?”
伫立在牢房门口的白羽风,举目环顾了下被关在牢里的秋若水等人,见她们确实如花如梦所言,都只是皮外伤,没有性命之忧,当下心中微舒。
“臣……”
“诚如您所见,我们没事……”
秋若水那本甚为犀利的眼眸,在看到白羽风只身前来救她们后,不由顿时染上了几分感动和悲戚交加的复杂神色。
身为“新青云国”的“大将军”,作为白氏皇朝的臣子,非但不能为主子披肝沥胆、匡扶大业、收复河山也就罢了,居然反过来还要主子以身犯险,甚至牺牲色相来救她们……
心存满满愧疚,自觉没脸见白羽风的秋若水,竟是不由淌下了两行心酸的泪。其他的人,见状亦是同样把头埋得低低的。
将众人神色都尽收眼底的白羽风,言语间已经掏出怀里的钥匙,“哐当哐当”将四个牢门都打开。
“逍遥王今夜心情好,赏了侍卫们酒喝,现在正是王府守卫最松懈的时候。外面孤……估计都已经安排妥当了,你们还是先离开这里为好。为了安全起见,一会大家走的时候记得尽量避着她们,不要徒增事端,以免节外生枝。”
“(臣)……遵命。”
以秋若水为首的“反花复白”组织人员,皆俯首以示领命。
接着,白羽风便用钥匙把秋若水等人身上的手铐、脚镣都解开。
“您……会不会因此被连累……”
身上桎梏忽然得到解脱的秋若水,略有些担忧地望着白羽风。只是,正受着白羽风恩惠的她们却没资格去问这些。
毕竟,方才她们是亲眼看着花如梦把地牢的钥匙揣入怀中的,而能从其身上取得钥匙人,第一个会被怀疑的对象便是白羽风。很显然,白羽风是冒着危险去救她们的……
“先出去再说。”
白羽风神色复杂地扫视了一圈秋若水等人,在心里悠悠叹了口气,随即便领着她们出了牢房。
离开地牢后,白羽风按照花如梦指引,一路都是走偏僻的小路,带着秋若水等人安静有序地撤离。哪怕途中遇到王府巡逻的侍卫,她们都是佯装没看见,抑或直接掉头转到其他地方去。
是以,白羽风只用了两刻钟不到的时间,就把秋若水在内的三十二名“反花复白”组织人员带到了一座空院落,并来到一面临街的围墙边。
“太子殿下,您……该不会是打算让吾等钻狗洞出去吧?”
见白羽风移开墙边的一个盆栽,并扒拉出一个仅容一人通过的口子,秋若水不由嘴角微抽。
被关在逍遥王府六天的这群“新青云国将领”,每天只有一碗稀粥喝保证不死。此刻的她们,或是因为饿,或是由于被打,正手软脚软,俨然是无法直接运起轻功飞身离去。只不过,倘若要让她们钻狗洞逃跑,秋若水等人又觉得太憋屈。
“太子殿下,既然逍遥王和王府的侍卫都喝醉了,要不……我们一不做二不休,干脆杀回去,将她们都杀了。多难得的机会呀!”眼看即将得到自由,便有人开始膨胀了起来。
“住口!”
白羽风闻言甚是不悦地睨了一眼那名叫凌青的“副将”。
这人都还没脱险呢,居然就想着再次去冒险。(实则根本就是以卵击石)。倘若“新青云国”的将领都是这般好高骛远,“大业”能成才怪!
此时的白羽风,无比庆幸自己当断则断,及时抽身。为了一个遥不可及的春秋大梦,每天活在见不得光的世界里,那种滋味,他是一天也不想再继续了……
更何况,白羽风心里或多或少也清楚,当初的白氏王朝之所以会覆灭,那坐在龙椅上,只图自己享受,无视百姓死活,骄奢淫逸、实施苛政的白氏王朝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