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花如梦走出相国寺的时候,已经午时了。
离开相国寺后,辘辘的马车沿着迦释山的崎岖山路前行,一刻钟左右,花如梦等人就抵达了山脚下。
“花施主……不是,王爷可否在此停一下?”司空明隔着马车窗户,望向不远处的那座农家小院,眼中似有眷恋之色。
回想起方才慈恩同自己说的那些话,对于司空明的请求,花如梦心下便顿时了然。想必这里就是慈恩口中司空明幼时生活了三年的地方。
“停车!”
随着花如梦的一声令下,车夫随即将马车停了下来。
“阿大、阿二,在这里候着。”
“是,王爷。”
把贴身侍卫留下后,花如梦便跟随着司空明的步伐走进了农户的小院。一走进院子,花如梦便听到了一阵若有若无、类似猪叫的“哼哼”声音。
这是一座用木头建造起来的房子,周围用篱笆围了起来,院子里栽种着几垄菜,还有一只公鸡带着几只小鸡在菜地里捉虫子,整个院落尽显恬淡与质朴。
“花花~”
“花花~”
……
进院子后,司空明就朝着那“哼哼”声音的来源处径直而去。
不一会儿,花如梦就在木屋后面的猪圈里看到了一只身上有着黑白相间花纹的猪。
但见那猪的体型和头部都不是很大,只呈中等大小。额上还有深浅不一的横行皱纹,小耳朵下垂着,脖子粗短,背腰较宽,腹子大大且往下坠。
“花花,真的是你吗?怎么才三个月不见,你就长大了好几倍?”司空明直接跨进了猪圈,并俯身蹲在地上,抬手顺了顺那只花猪的背。
当初司空明下山送信之前,还特地来看过花花,彼时的花花只不过是一只能被他抱着的小猪崽。不承想,再次见到花花的时候,它已是身膘体肥,不复之前的可爱模样。
花如梦:……
(要不怎么说是猪呢?吃饱睡,睡饱吃,当然长得快了……)
“是空明来啦?”
正当司空明在感叹物是猪非的时候,木屋里忽然走进了一名布衣荆钗的中年女人,她的身旁还跟着一名同样衣着朴素的中年男人。
这两人赫然便是当初照顾过司空明的那位司姓农妇和她的夫郎,只不过,待他们看到伫立在猪圈外面、衣着华丽的花如梦后,就略显拘谨。
“姨母,姨父,空明来看你们了。”
司空明从花猪面前起身,出了猪圈,随即便见他双手合十,朝司姓农妇妻夫行了一个佛礼。
“空明,本王在外面等你。”
见自己在场,这对妻夫有些不自在,花如梦朝二人点了一下头便先出了小院。
“空明啊,那位贵人是……”
一直到花如梦离开小院,司姓农妇才敢再开口同司空明说话。
“姨母,她便是当今的逍遥王。”司空明如实应道。
“逍……逍遥王?!”司姓农妇闻言震惊不已。
“空明,你这几个月都不在相国寺,究竟是去了何处?还有,你怎么会同逍遥王有所牵扯?”农妇的夫郎也好奇问道。
“姨母、姨夫,此事说来话长。事情是这样的,三个月前,师父派空明下山前往城西,去给天龙寺的住持玄悲大师送信,不承想……”
紧接着,司空明就简单把自己的遭遇都说了一遍。
“空……空明啊,没想到你还能有如此奇遇。”司姓农妇闻言不由嘴角微抽。
……
待司空明从小院出来,已是两刻钟之后。
“走吧,空明。时辰不早了,已经过了饭点,我们也该走了。”
马车上,见司空明扒拉着车帘,甚是不舍地看了看小院,又抬头望向山上的相国寺,花如梦不由出声提醒。
“是,王爷。”
司空明落下车帘,与花如梦踏上了回城东逍遥王府的路。
与此同时,同样被花如梦放行离去,已经行走至在城北郊外的玉尊空,却遇到了麻烦。
“此树是我栽,此路是我开,要想从此过,留下买路财!”
一群穿着短打,身膘体壮,且手持砍刀的女人直接拦住了玉尊空的去路。
“无量天尊!”
玉尊空闻言,先是朝众人作揖行礼,接着便见他指了指自己身上的一袭玄青道袍以及头上挽的太极髻,不紧不慢地说道:“贫道不过是区区一名出家的小道士,又如何会有银钱来给诸位?”
“老大,他说的好像不无道理。”一名小喽啰朝为首的土匪说道。
这群土匪常出没在城北郊外一带,专门打劫一些过往的商旅为生。只不过,由于被打劫的人多了,很多人宁愿多绕远路也不想从此经过。
“管他有钱没钱,先搜刮看看再说!”土匪头子抹了抹自己的鼻尖,恶狠狠道。
如今,这群土匪已经有将近一个月连一个铜板都没打劫到了,遂荤素不忌,只要看到人就出来拦路打劫。
“诸位居士,此事万万不可呀!”
玉尊空再次朝众人作揖行礼,随即便念起了《道德经》,企图用经文来感化这群光天化日拦路打劫的土匪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