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霜儿，别哭，是我不好……”
凌霜把换好衣服的程司寒扶着躺落在床上，给他盖上被子的那一刻，被他抓住了抓着被子的手。
啪嗒！
听了这句话，凌霜鼻头一酸，眼眶发热，再也兜不住一直噙在眼底的泪水，如大豆滴落在程司寒的手背上。
那只温热的大手似感觉到了什么，又加了两份柔弱的力道。
凌霜抬眼看，病人闭着双眼，紧皱着眉头，嘴里喃喃地说着别哭，不哭，别走……
是梦回了三年前吗？
所以，他是真的后悔了……
凌霜的泪决堤了。
三年前，如果程司寒没有要选择权势而放弃她，她应该到现在还死心塌地地，千依百顺地爱着这个男人。又也许，她为这个男人生下了孩子，不止一个孩子。
如果……可惜这个世上没有如果……
三年前，多简单。
凌霜爱程司寒，只爱他，眼里、心里、满脑子里都只有他。
现如今，凌霜确定还爱着程司寒，她也确定她对沈应淮有责任在，事情变得复杂了。
为什么？
凌霜看着程司寒的目光由担心怜爱变成了怨愤。
为什么非要把事情搞复杂了才知道心里想要的是什么！
凌霜恨恨恨地想抽开手，程司寒也像感应到什么，用最大的力气抓住凌霜的手。
挣不开。
又可能不想挣开。
凌霜另一只手拍打男人的胸膛，力道不大，伏身在男人的胸前，任由泪水涌出，滴落男人的衣服，渗进男人的胸膛。
不知不觉，窝在男人怀里睡着了。
不知道多久，被一串细细碎碎的吻叫醒。
意识刚醒来一点，只感觉到全身温暖，很舒服，还往那个温温热热的地方靠了靠，蹭了蹭。
直到听到一声男人的低笑，才腾的清醒，下意识地要弹开这让她温暖舒服的地方。
可那双有力的臂膀不允许，把她往回扣。
不用看，凌霜也知道她正贴在程司寒的怀抱里，从头到脚。
“放开我，医生要来巡房了……”凌霜柔弱的抗拒着。
男人有笑道：“已经来过了，刚走！”
啊？
啊！
凌霜羞得满脸通红，应该是全身通红。
“宝贝儿，别动，我就抱抱，就抱抱！”男人低哑的声音有些难耐。
凌霜也感受到男人的身体紧绷和难耐，不敢再动 。
“霜儿。”程司寒轻柔地呼唤。
“嗯？”凌霜额头轻轻抵在程司寒的锁骨前。
“假如……”程司寒轻轻地，话说了一半又咽了回去。
凌霜在他怀里，小心地呼吸，等着他后面的话语。
可等了许久，也没等到，好奇心驱使，从男人怀里仰头，晶亮的黑玻璃球眼眸里都是疑问，“嗯？”
男人忍不住低头亲了亲心爱女人的眸子，轻笑一声后才又道：“如果，没有沈应淮，你还会抗拒我吗？”
咯噔。
凌霜没想到是这么个问题，这么难的难题。
连凌霜都没想过，如果他们之间，撇开沈应淮，她能不介怀三年前的遭遇吗？能释怀三年前他对她的伤害吗？
她似乎也没考虑过，在没有沈应淮这个外因下，重新接受程司寒，还能像三年前一样去爱程司寒吗？
爱，是一回事。
全身心地，毫无保留地接受又是一回事。
凌霜现在可以确定的是，她爱程司寒，但不是心无旁骛地爱。因为他们中间还隔了一个沈应淮， 且不说沈应淮这几天对兄妹俩的照拂，他对凌霜十年的深情，一点也不比凌霜对背影男神的爱少，甚至更多。
程司寒等了许久，没等到凌霜的回应，脸颊轻轻地蹭蹭了她的发顶，轻声道：“霜儿，如果我让你为难了，我愿意撕毁那份离婚协议。”
“我们离了婚，你可以去追求你舒服的生活方式……”程司寒顿了顿，双臂却收得更紧了，“但是，能给我机会吗？跟沈应淮同样平等的机会。”
凌霜又抬头，眸子里还是装着不解。
“把沈应淮对你的过往的照顾和深情都放在一边，也把过去那个可恨的我放在一边。”程司寒垂眸，带着请求和诚恳道，“把我跟他放在同一个起跑点，给我们平等的机会，可以吗？”
凌霜心头颤动，垂眸躲开那带着请求的热烈的目光，不知该做何回应。